27 梦?现实?(1/10)111 【总攻】调教游戏开始了
“宜榅,起床。”
相比廖母的柔和,廖父会习惯性地用命令口吻叫儿子起来,他急促地敲了几下门,脑袋里回忆起儿子乱得可以的桌面,到底没在众目睽睽下强硬开门让儿子丢脸。
“……啊——?”
这臭小子,一听声音就是没起。
“快点起床,把衣服穿好,有人要见你。”他加重了声音,“快点,现在立刻马上起床,5分钟之内开门,我开始计时了啊。”
“又怎么了……”房间内的青年明显不情不愿,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是诚实的响起来,甚至一分钟都没到,门就开了。
因为长时间没有出门,他的头发略长,已经到了努努力就可以扎个小辫子的程度,眼底有着熬夜带来的青黑,看起来懒洋洋的,见到一客厅的人愣了愣,却没有被吓到:“警察?爸,你查过警官证了吗。”
“查过了。”廖父拿过廖母递来的热毛巾,不由分说给儿子草率糊了一下脸,末了推了推廖宜榅的肩,“去坐着,人家问什么你答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警察莫名其妙的上门找他啊……
本来就分不太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中的廖宜榅皱了皱眉,还是在父母的注视下乖乖坐在了那群穿着制服的人对面。
这群警察有坐有站,坐着一男一女,男性托着保温杯,头发有些花白,女性戴着眼镜,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捏着笔。站着的是两个男性的年轻人,他们守在一男一女的身后,微侧着身,呈防卫保护的姿态。
打头阵交流的是面容很和善的一个警官,四五十岁,说话不急不缓,带着长者的从容:“小同志,你叫我远叔就行,咱们当个普通朋友聊一聊。”
“……您问。”
“我先确认一下,你叫廖宜榅,性别男,身份证号是……”他一一念出来,用眼睛观察着廖宜榅的反应,表情又过于温和,让人感觉不到被观察试探的冒犯,“这些都没错吧?”
“没错。”青年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这个年轻人看反应应该是对警察有一定尊敬乃至畏惧的,但是又有一种半紧张不紧张的感觉,像是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犯过错,或是有什么底牌握在手中一样。
远叔笑了笑,开始正式的问话:“你8月30号的时候在家对吗?”
“8月30……?”大学生愣了愣,似乎回忆了一下,回话稍慢,但是没有拿着手机确认时间,“对,那天我在家。”
“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远叔引导着,“努力回忆一下。”
那天是dlc开放的日期,所以廖宜榅印象比较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只是隐去了直播的部分:“我玩游戏玩到凌晨,然后就睡过去了,睡到下午吃了饭,回房间刷了一会儿视频,然后就继续玩游戏了。”
感觉到背后的寒意了,看来这群人走了之后他少不了一顿说教。
“你从凌晨睡到下午?”远叔问,“9点到下午1点之间你一直在睡?”
廖宜榅点头。
“年纪大了,我说一些话就容易口干。”远叔笑容不变,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舒缓地叹了一口气,“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吗?你看,一说日期,你就马上想起了那天的事。”
——肯定是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东西才让被假期模糊时间观念的青年不用对照就回忆起了日期对应的时间。
“那天是游戏dlc发售,”廖宜榅思及对方的年龄,多解释了一句,“就是游戏的额外内容发售,它在8月30号凌晨发布,我当天卡着时间去玩。”
“哦,游戏。”远叔微微探身,有点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游戏?我孙子也很喜欢玩游戏,我这个人,保守,不太理解你们小年轻喜欢玩的东西,你跟我说说,我买给他试试。”
不不不您的孙子要是玩了这个游戏您大概会把我的头拧下来……
一直保持着正常节奏的青年首次有了异样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下,满脸写着「我是现编的我在撒谎」地解释起来:“就是普通的冒险游戏,但是这个游戏的系统还蛮复杂的,您孙子估计上手会很困难……”
“先买了试试嘛,我也很久没见我孙子了。”远叔没有让步的意思,继续笑着问,“叫什么游戏?”
明明语气和姿态与之前并无不同,但是就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廖宜榅眨了眨眼,与人交流的真实感和警察找上门的虚幻感冲突,他勾了勾自己的衣角:“叫「塞斯」。“
万幸,这个黄油的名字没有很露骨。
“塞斯。”那个保温杯被放在了桌上,远叔指了指地上的印着logo的盒子,“是发这个快递的公司?”
“啊……对。”廖宜榅见对方明显对内容物很感兴趣,把盒子拖了过来,脑袋里迅速回忆了一下定制这个手办应该没什么离谱的内容,拿着剪刀把箱子拆了,抽出里面保护得很好的方盒子,废了一分钟才终于拆完外包装,拿出里面的手办。
做功很好,没有合模线,喷漆质感也不错,细节刻画更是精细到惊艳的程度,放在市面上没个几千下不来。
小白的模型甚至做了植绒,手感摸着很舒服,也不掉毛。
“这个快递是今天送到的,对吧?”
“是的吧……”廖宜榅想了想,把终端的快递物流投射给对方。
远叔仔仔细细看了,这才开口:“你知道这几天快递已经被封停了吗?”
“……哈?”
“有一些话我们是要单独说,这位小同志,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远叔对廖父廖母点点头,“放心,我们会保护他的安全的,有需要的话24小时随时联系。”
廖宜榅看着他们站起来,也有些无措地跟着站起,他去看对自己的父亲,又与表情担忧的母亲对视。
“警察同志,这孩子不太会人情世故,他嘴笨,要是有什么话冒犯你们,你们别太介意,”廖母真怕廖宜榅摊上什么事了,她握住儿子的手,明明还没到冷的时候,她的手却一片冰凉,让青年哆嗦了一下,“先让他去洗漱一下吧,然后我陪着你们去。”
“去洗漱吧,也可以带点吃的玩的什么的,把你的那个游戏也带上。”远叔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话语间满是对小辈的宽容,“你们也有自己的事,这件事估计要调查很久,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还是不要跟了,要是不放心,你们可以打着视频聊天,绝对能看到我们带他去的是正规警局。”
“诶,好。”廖母叠声应着,把廖宜榅拉着推到了厕所,把能想到的都急急地说了,“你一定要说实话,有什么事别瞒,受委屈了就跟爸妈说,有什么问题爸妈给你担着,别闷在心里……”
廖父守在门口点头:“我们都是你的靠山,需要钱之类的就随时说……我现在转点给你吧。”
“你记得带伞,最好加一个外套,吃的——给你买点饼干、面包之类的?你之前不是喜欢吃那个雪饼吗,孩子他爸,你现在去买。”
廖宜榅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比旁边的家长平静多了:“没事,那附近应该有便利店。”
“我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需要警察找上门的事的印象。”
水龙头流出的温水被杯子接住,在水平面缓慢上升的期间,牙膏被挤在牙刷上。
青年的动作不紧不慢,坦荡的让人生疑,远叔不动声色地走了几步,趁着廖母去青年房间收拾东西的机会望了一眼里面的布局。
很平常的小房间,是朝东的阳面,被子凌乱,上面放了不少东西,挤占的床的一半,床对面有一个较大的桌子,是实木的,分量不轻,放着电脑和一些年轻人的小玩意儿,看起来有点乱。
地板倒是挺干净的,只有垃圾桶里面丢了东西,鞋子没有整齐摆放。
道德标准较高,但是也容易放纵自我的类型。
“你们年纪相仿,”他跟那两个男警察说,“一路上多聊聊,让他放松一些,别施加压力。”
这段时间里,廖宜榅也洗漱好了,他看着廖母打包出来的一大袋东西,觉得自己像是要去搬家的,只得蹲下身去翻:“妈,不用这么多,你把我的头盔放哪了?拿那个就行。”
他手机里还直接被转了一万,足够他在陌生的地方舒舒服服活过一个月以上了。
廖母把他的电子设备全装在一个袋子里了,提起来还怪沉的,廖宜榅看到了直播的设备,觉得现在拿出去有点刻意,也就直接提着走了。
“不放心的话就打视频通话啊,别害羞。”远叔拧紧了保温杯盖,还对廖父廖母宽慰了几句,“没事的,小同志说不定能帮上我们大忙呢,到时候还会发奖金。”
一行人就这么下楼,到了门口,坐上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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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出来了,他们身体很健康,那个小姑娘之前运动会摔的腿也好了。“
“也就是说,那个大学生真的跟里一样觉醒了什么特异功能?”
“这个还不确定,远叔已经在带人过来了——他生在小县城,估计要两个小时之后才到分部,赶紧把人召集起来,两个小时之内给出完善的提问策略,如果他有问题,我们必须要挖个底朝天。”
“那个穿制服的人呢?”
“联系其他国家的警员去匹配信息了,不过现在还没有结果——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是没找到,不然早该回信了。”
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另一头的目标人物正行李坐在后座的中间,垂眸沉默着。
开车的是之前记录的女警官,远叔坐在副驾驶,给车窗开一半,让车内的空气不是那么闷。
都是不熟悉的人,也没什么话聊,黑发青年夹在两个男警官的中间,沉默着沉默着,就歪头睡过去了,放松得让人诧异。
“还有两个多小时呢,睡一会儿也好。”远叔对着想把青年手里的东西拿开的后辈摇了摇头,示意别管,“你们也休息休息,或者聊聊天。”
那小年轻一看就是浅眠,能把说话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稍微碰一下他手里的东西就能让他醒过来,也不知道那么和睦的家庭是怎么有这么强的戒心。
后座的两个男警官对视一眼,也找不到话题,其中一个人摸了摸鼻子,干脆头靠后椅,闭目养神,另一个撇了撇嘴,手扒着前座的椅背,跟远叔唠起话来。
“远叔,我们之后也要去异常点巡逻吗?”
“应该不会,现在那里面太危险,派的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远叔的表情有些怅然,“我也就差几年就退休,临到头出这档子事。”
“不是说人手不够吗?”男警官抿了抿唇,又压不住好奇和立功的畅想,“我们也不差啊,我上次打那个小组赛还拿了第四呢。”
远叔摇头:“人手再不够,也不至于让你们这种小年轻进去。”
他们聊了很多。
廖宜榅闭着眼,额头抵在抱着的物件上,硬硬的,双腿被左右两人卡在中间,施展不开,这个姿势睡觉是很难受的。
他半梦半醒,把对话听了个大概,虽然是那两个人在主动聊天,但他总觉得聊天的目的是因为他。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廖宜榅在进那个审讯室一般的房间前还被招待了一番,又是温水又是小零食,可能看他精神不是很好,还有刚见一面的警员给他买了一罐咖啡。
问话终于正式开始了。
这次比之前家里的问话要严肃正经很多,远叔只是在旁边看着,不再是主动问话的人,但与廖宜榅目光接触时会笑着点点头。
严肃场景下的特殊对待,会给人一种依赖心理,自身的人格缺点也会暴露更多。
但青年只是看了一眼,之后的问答里面就再也没有与远叔对视。
这次问话比之前还要仔细认真很多,问问题的人打从心眼里就觉得他不对劲一般,玩游戏玩什么游戏、游戏的内容是什么、怎么玩、有没有队友……
挖出了之前廖宜榅隐瞒的直播的事后,又仔仔细细地问了他睡着的时候做的梦,廖宜榅也如实回答了。
他说到给情侣和小姑娘开了空气墙保护罩,语速越来越慢,最终卡在了去找带枪的男人的节点。
廖宜榅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特殊说出去。
他像是迷路了一般被裹挟着逐渐走上了这条小路,如果再往前走,大概只有一条直挺挺的独木桥,尽头一片迷雾,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然后呢?”
异变之类的一听就不是现实里会出现的事,他现在到底是在梦还是在现实?
“廖宜榅,然后你去做了什么。”问话的人见他久久不说话,便开始施压,语气严厉。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没有回话,他明显有些走神,视线四处飘忽着,然后停在了直直对着自己的摄像头上。
“你再这样沉默,我们有理由怀疑——”
“好了好了,这孩子大概是犯困了。“
远叔打断了施压的话,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温水,绕了半个会议桌递到廖宜榅面前。
“熬夜了,累了?”见廖宜榅不喝,他又把水往前推了推,“缓一缓,我们问话先暂停,你也没吃早餐,一会儿我叫我徒弟给你带一碗粉,我们隔壁的这家早餐店可好吃了。”
“远叔。”
黑发青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拘束,甚至扬起唇角露出个自然的笑:“你能给我带个陀螺吗?或者其他的能转的东西就可以,能转的久一点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远叔顿了顿:“怎么,嫌无聊了?我只能尽量给你找找吧。”
“好,谢谢远叔。”廖宜榅眨了眨眼,笑意不达眼底,他像是真把自己当自己的地盘一样,没人指示就随意站了起来,活动手臂。
远叔走出了会议室,吐了一口气,他发短信让徒弟去买早餐,这才压了压耳麦:“我怀疑压过头了。”
【不像,刚才他的表情不像是受打击。】
【他在思考,但是……不打算说谎?他不是以说谎为目的在思考。】
【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他确实有什么情报,甚至他本人就很特殊,远哥,你一定要多看着点。】
【暂停也好,他要想清楚,我们也要改改问法。】
走了几步,远叔又想起刚才青年的要求:“那个能转很久的东西,我要给他找过来吗?”
没等那边回话,他就听到后头一声“你要干什么!”,他急忙回身,推门进去。
血。
满地的血。
青年的一只手静静地躺在地上,割到了大动脉的血飙的格外高,天花板上都粘到了。
“不太痛……”伤者无知无觉地盯着地板,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了一些,却从容不迫地捡起了自己的断手,眨眼间接上,“抱歉,我现在有点没耐心。”
与他对视的时候,远叔都悚然一惊。
这个眼神其实不恐怖,青年的情绪甚至算得上平和,但正是因为过于平和,所以才显得诡异。
耳麦的另一边也兵荒马乱,谁也没料到刚才还情绪稳定的廖宜榅会突然来这一出,但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很快有人理解了青年的意图——
【他以为这是梦!!】
【先安抚他,以他现在的道德水平他不会突然伤人!】
【别让他自残,别让他怀疑自己——远哥,你让刚才扮黑脸的人出去!杜绝一切能给他压力的东西……摄像头,这个房间的摄像头也关了!】
【联系医院——】
廖宜榅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因为自己心率直飚130,他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总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迷茫地扫了一圈后才意识到原因——他大概是头失血过多的debuff。
果然,一个异常状态清除的魔法就让他的视野恢复正常,甚至脑袋都清醒不少。
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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