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明墨生的折磨(7/10)111 春江花月·玉
弟弟逃不过他哥的毒手了。
江源兮的近奴在给他布菜,于是他就瞧见了姐姐的盘子里还没有吃食,又开始气鼓鼓的,掏出身上的鞭子就开始打人:“说你呢,还愣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姐姐布菜!”
生生挨了一鞭子的江佩止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表面上还是低眉顺眼跪过来,开始布菜。
“姐姐,这是你从醉夜带回来的那个?我瞧也没那么好看,这身子也不知道被人上过多少次了,千人骑万人枕的,谁知道有没有病!”
江源兮的等级观念很重,从小就众星捧月,骄奢淫逸。
他觉得这样从醉夜里出来的下贱东西根本就是在玷污姐姐。
于是越看越不顺眼,又给了他一鞭子,打在手腕上。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布个菜也布得这么慢吞吞的,”他见这个低贱的东西竟许久没有动作,又在他身上打了一鞭子,“真是从醉夜里出来的肮脏东西,也不知道谢恩!”
江哀玉见事态好像不妙,许多年不见,弟弟竟然长得这么歪了,于是好心地开口:“别和一个奴隶置气,他刚来,还不懂这些规矩。”
“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宠着他,难道一个贱奴比你弟弟还要重要了?”
“好了好了,姐姐怎么不疼你了?这是姐姐亲手做的芙蓉糕,你一块都没吃。”
江哀玉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江佩止已经不见了。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也对,自家这个弟弟忘性大,一般只记得自己受欺负,不记得自己欺负别人。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
深夜,月色入户。
江佩止的房门被轻轻扣响。
他下意识地道:“进来。”
随后才想起来这房里上了锁,也没有什么人帮他去开门。
无奈地摇摇头,他起身去开门,身上的伤口很疼。没有药,涂药等于抗刑,主人们的鞭子那叫做赏赐,谢恩都还来不及。况且,也没有哪个奴敢为了自己去拿药。
门一开,露出一道狡黠的月光。
江哀玉戴着一个头巾,挽着一个竹篮,甚至有些村姑的味道,和她平时的打扮大相径庭。
江佩止微微一愣,就见她偷偷摸摸地闪身进了来。
她将竹篮放下,打开白纱布,里面是一些药品和糕点。
“这是什么?给我用的?”
“知道你没吃晚饭,亲自做了些给你送过来。”
近侍的饭食,原本是主人每顿剩下的,可今日他还躺在床上养伤,没到,也就没有食物。
况且对外说的是他出身醉夜,主人没想起他来,也就没人赶来巴结他。
江佩止原本是想明日伤好一些再出去的。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动弹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凭借怎样的毅力走回来的。回来之后便顷刻昏迷,半晌才起来。
“他那鞭子是特制的,看起来不大,打起来却是让人疼得厉害。”
江哀玉脱了他带血的衣服,拿出一盒药膏。
“我问了,这要是不涂药会烙下疤痕的。这是特意对付他那鞭子的药膏。”
江佩止觉得伤口处冰冰凉凉,倒也很是舒服。
尤其是上药的人,更舒服。
不知怎的,江哀玉突然就起了愧疚之心,她本意是想像那日一样,找点乐趣。却没想到江源兮这么过分。
其实江源兮对待奴隶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但因为那些奴隶她不在意,也就真的没有在意。
“还疼吗?”
“疼。”
“疼就忍着点。”
江佩止咬着自己的拳头,不时发出“啊”的声音。
像是那个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别乱叫。”
“可我很疼。”
他把“很”字咬得特别重。
“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江哀玉一愣,没有说话,她知道今天玩过了火。
他自己拿过竹篮子,看见里面有些芙蓉糕,有些嫌弃:“就这个?吃得饱吗?”
“我是看你想吃,才做的,不吃就算了。”
他当然想吃,要不是碍于那时候的身份,他早就把江源兮赶走,独自品尝了。
其实也用不着他赶,江源兮只要一听见他哥的名字,就不知道要跑得多远。
江佩止拿起来,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嘶——疼。”
“疼就忍着点。”
“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
江佩止继续吃他的芙蓉糕。
“为什么要覆灭‘荆棘’?”
江佩止难得的沉默。
荆棘是她一手创建的第一个势力,却被他端了老巢,一个人也没剩下。
“他们不配。”
他的眼神有一些凌厉,不怒自威。
江哀玉沉默了,“荆棘”的确不成熟,她那个时候什么人都敢用,却没想到自己锻造的刀最后却指向了自己。所以她在打造“玫瑰”的时候,对于关键性的职位,除了办事能力外,还要有足够的忠心。
所谓用人不疑,也要有让人不疑的资本。
“手腕。”
江佩止伸出自己的手腕,含有深意地看着她。
“今夜为什么过来?”
“不想你死了。”
“多受些折磨不好吗?”
江哀玉没有回答,拿纱布给他缠上,换了个话题:“明天,你回慕商殿去吧。”
“心软了?”
江佩止凑近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就在此时,没有来得及锁上的门就这么被打开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主人吗?”
门口站着的是北岛桑和凌箫二人。说话的是北岛桑,一身的狠戾气息;靠门的是凌箫,一脸的冷漠。
此时,江哀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佩止正对着门,而江哀玉是背对着,看不清脸。
在两个近侍眼中,他们就像是一对奸夫淫妇,背地里偷情。
偷情是不假,乱伦也是真,但是不是奸夫淫妇就不好说了。
“对得起怎样,对不起又怎样?”
他靠在江哀玉的肩头,暇意地说,仿佛在宣告:这是我的女人。
他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对不对得起她,都定是为她万般考虑周全。
“按规矩,应处以极刑。”
凌箫冷漠地开口,言简意赅。
他今日,本是当值,可主人却屏退了所有人。正要回去休息,就碰上一脸急切的北岛桑。
北岛桑一直很注意这个新来的,派人一直盯着,夜深人静时分,竟有女子进了他的房间。
北岛桑一直很注意这个新来的,派人一直盯着,夜深人静时分,竟有女子进了他的房间。
“妄主人对你这么好,你竟敢背着她偷情!”
北岛桑很是义愤填膺,他和凌箫苦等了这么多年,才换来一个回眸。可这个醉夜出身的人,却日日相伴,夜夜相伴。
主人的目光全都在他的身上。
江佩止挑眉,这也叫对他好吗?她的态度明明就很恶劣。想来妹妹对其他人是有多恶劣,才会有这番言论,他就忍不住地心里雀跃。
好像这两个近侍还不错,挺忠心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情了?”
江佩止出乎意料地,很开心。他把“偷情”两个字咬给江哀玉听。
“你们偷情的视频我已经传给主人了!”
在这方面,主人眼里向来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次,这个新来的必死无疑。
况且还有他和凌箫做证。
本来是不愿意打草惊蛇的,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见两人越来越亲密,他一下子就推门而入。
江哀玉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粗粗看了一下视频,听不见具体在说什么,但确实好像很暧昧,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想来是在擦药的时候……
“我看到了,拍得不错。”
听到这个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两人齐齐跪下,都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
北岛桑更是宛若五雷轰顶。
他知道,他就知道!
这个新来的就这么招人喜欢吗?那样的出身……
那样的容貌就真的可以不计较出身吗,那他呢,就是因为他是叛徒吗?
北岛桑委委屈屈,心里一酸,异常不是滋味。
江哀玉从未想过当她的近侍会这么惨,不仅会被主子们欺负,还被其他的近侍嫉妒,虽然谈不上陷害。
眼前这个人,好歹也是慕商殿下,好歹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和她正面较量的人。
“对不起。”
江佩止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道:“怎么能说对不起呢?来,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江哀玉不好意思地嘟着嘴,拿给他看。
“芙蓉糕。”
江哀玉想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喂了他一嘴:吃吧,吃吧,哼。
“你们两个,”被点到名的两个人浑身一紧,知道今夜坏了主人的好事,“赶紧走,不然我也救不了。”
她看江佩止的神情并没有动怒。
这两人是没事了,可江源兮……
想起这个蠢弟弟她就头疼。
两人均是不解,还是颤颤巍巍地爬出去了。
出来后,北岛桑和凌箫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甘。
北岛桑道:“没想到他这么好命!”
“省省吧,”凌箫长叹一声,知道天意难测,“主人喜欢偏爱谁就偏爱谁,与其想着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得宠。”
这次主人没有降罪,已是恩典。
“你!”
他每次在这种问题上都会被凌箫堵得说不出话来。
……
一个月后。
“主人,萱草阁大考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江黎呈上一卷竹简。
这是第一手的结果,待家主和少主过目之后,才会正式在网上发布。所谓网上,也只有四大家族以及一、二线可以看到。
江家家主已年过六旬,却依然精神矍铄。
他铺开竹简,没有意外的前三:
“甲:白尚卿
“乙:乐止
“丙:沈竹风
“……”
江哀玉看见这份名单的时候,人在慕商殿的床上。
如今只穿着中衣的她,在案前。
“这个乐止,是你的化名?”
“不错。”
江佩止斜靠在床上,单手支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一颗一颗的珊瑚珠。这东西刚才还在他的小穴里打转。
“乐家表亲?”
“不错。”
“位分不会太高。”
毕竟不是嫡系。
江哀玉想了想,在把“乐止”这个名字划去了,在后面写上“江佩止”三个字。
“你的小玉牌上为何是‘佩止’这两个字?”
按规矩,应该写的是“乐止”。
“本来报的就是‘佩止’两个字,但身份是造的乐家的,这名冠上‘乐’姓不好听,就划掉了中间那个字。”
“这般无理取闹也可以?”
“当然不可以。”
江哀玉回头,就看见他半含着一颗珊瑚珠,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她把竹简交给江默:“按改了之后的发布。”
她总觉得“白尚卿”这个名字特别耳熟。
见妹妹没有理会他,江佩止自己下来床,身边的小奴为他穿好的拖鞋。
他搂着妹妹的腰,抽出江默手里的竹简,道:“我看看你改成什么样了?”
那竹简上赫然写着“乙:江佩止”。
他握着妹妹的手,把“乙”划去,改成了“甲”。
“哥,别这样。”
“我哪样了?”
“无理取闹。”
她的肩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然后就被一把抱起,躺在了床上。
“我们继续。”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一室旖旎。
……
大选之日,不仅是少主的生辰,更是整个江家最为隆重的日子。在这一天,少主后宫最为重要的几个位置,都会在这一天参照萱草阁的考核名录角逐出来。
按常理来说,前三甲里必有凤君。
众人纷纷揣测,可却总也没有个眉目。
这白家和沈家都是少主的左右手,而这白尚卿与沈竹风二人都是本家嫡出子弟,就身份来说,不相上下。
而这三甲里忽然冒出来的江佩止,可是少主的亲生哥哥,带着乐家投诚,难免不会被选中。
一开始众人都觉得是江佩止无疑了,可转念一想,这少主的母族便是乐家,世代的凤君元后可不是家主愿意看到的。
于是,众家的目光又纷纷投向白、沈二人。
今日的白尚卿一身素衣,乍一看好像并不出彩。但他这身衣服从剪裁到刺绣无一不是最好的,也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显现出他的典雅与大气。
站在一旁的沈竹风也毫不逊色,黛眉绯唇,一双摄人心魄丹凤眼,一身酡颜的宽袍,一带靛蓝竹青的坠子。颇有些古时名旦的风采。
可要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江佩止,一身玄衣,一色的披风,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移不开眼。
三个男人各有千秋。
“江澜殿下到。”
所有人都跪下行礼,也只有江佩止独一份地站着,微微欠身,毕竟是慕商殿下。
两人在人群中对望,相视一笑。
她坐在那把明黄色的椅子上,缓缓道:“平身。”
一众待选贵公子,各家观礼之人才起身。所谓起身,也不过是跪直而已。
她身边一左一右,是凌箫和北岛桑。原先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小奴也跪在两侧,依次呈着七个珐琅如意与二十一个京绣香包,分别代表着一位凤少君,两位贵君,四位君与二十一个公子。
虽不会用尽,但也都备着。
至于陪侍和小侍这种连妾都算不上的位分,自然不在其中。
虽然元帝与元后都没有来,但这场典礼也是盛大。更何况是掌握实权的江澜殿下一手操办。各家纷纷派人前来祝贺。
先是萱草阁主江黎呈上此次的候选名单与资料。她虽大体有了解,许多位分也有内定,但还是走了个形式。
江哀玉起身,第一个走到的是江佩止面前。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的伸长了脑袋,想看看究竟是哪一柄如意。
他当不了她的凤君。
江哀玉取了一柄花纹最为繁复的给他。
他受赠,跪地,捧着那柄如意,道:“谢君上。”
于是,他是第一个与她并肩而立的人。
他本以为,最多不过一个如意,若是以乐家表亲的身份,只怕是个香包。
他们本就是不伦,能并肩,已然是违背了天道。
可他偏偏逆天而行。
她第二个路过的是白尚卿。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算是温婉典雅了。
她拿起那柄最为华贵的如意,看了看沈竹风,又看了看白尚卿。
这两人终究是要选一个的。
她把如意给了白尚卿,纯粹是因为沈竹风比较糟心,哪里有半分凤君的气度。不是拿糖来逗她,就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哭鼻子。
这华贵正好衬上了他低调素色的衣服,看起来更加典雅大气。
他奉如意,道:“谢君上。”
江佩止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跪礼:“见过少君。”
“起身吧。”
白尚卿将他扶起来,也就是人前敢受这位如此大礼,他明白,若不是慕商殿下的出身,这凤少君之位,断然不是他的。
更何况,他依然是慕商殿下。
江哀玉见他如此懂事,也很是放心。
其他人她管不着,该是什么位分行什么礼,可这人与她血脉相连,终是不一样。
下一个是沈竹风,她见他今日穿得如此艳丽多姿,便给了他一柄素雅的。
他接过,道:“谢君上。”
然后对着白尚卿与江佩止行礼,道:“妾见过少君,贵君。”
白尚卿道:“平身。”
他这才站了起来,跟在最后。
江哀玉又陆陆续续发了几个香包,白家的一个,乐家的一个,还有一个出身一线却是沈家的表亲的。
这大典却是没有什么意思,她早早地就回了江澜殿,剩下的事情都交给白尚卿处理。
……
大选典礼后的第一个清晨。
所有被选中的侧室,都要裸身伺候君上与少君的晨起,早点。
但贵君特意准了衣物,只伺候早点。
天刚亮,跪了一夜的江佩止在江默的搀扶下回了慕商殿沐浴更衣。
昨夜房中君上与少君翻云覆雨,他们这一众的侧室便跪在门外听候吩咐。只是整夜都没有人能进去伺候。
沈竹风跪在门外,听见里面的传唤,赶紧爬了进去,请安道:“君上,少君。”
裸着身子被君上看也没什么,可这样跪服在另一个男人的脚下,难免会有异样。而只差那么一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应该才是跪地伏首的那个。
可正室是正室,侧室是侧室。
可真正的侧室也只能算是贵君,君这个位分,更像是高等的奴隶。
“去伺候你们少君。”
为君上穿好鞋的沈竹风就得到这样的命令。
他不情不愿地拿上白尚卿的衣物,跪着奉上。
白尚卿有些为难:“君上……”
他的身子还盖在被窝里,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哪里敢见人。
“让他伺候你,认认自己的身份。”
沈竹风不情不愿,道:“请少君更衣。”
白尚卿也不是矫情之人,很快就在一众侧室的伺候下换好了衣物。
路上,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