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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阻止,只是挑着眼尾嘲弄地瞥向她,任她不自量力地发出求救信号。

她们的第一次闹得相当不愉快,修长的指几乎刺穿了尤珉月的身体,周京的脸也被尤珉月挠出了四道血痕,滴滴答答地出着血,好不瘆人。

衬衫的云母纽扣崩掉了,滚进床底下不见了踪影。

尤珉月被一条黑色丝巾牢牢绑住了双手,缚在头顶,徒劳地挣扎着,脸色苍白如纸。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理智之弦轰然绷断。

“别白费功夫了,你不是看到我的奖杯了吗?市擒拿冠军。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省点力气不好吗?”

脸颊被极轻佻地拍了拍,尤珉月眼里的光亮在她的话中彻底熄灭。

周京浸在甜蜜又惊喜的欢愉中沉沉浮浮,想到从前顶快乐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整个过程狎昵而难堪,身体的反应背叛意志,强自尊被摔得粉碎。

尤珉月眼泪止不住地落,泪水濡湿了她白净的脸颊,像一朵被风雨肆虐的小白花,凌乱脆弱的模样叫周京重重咬下唇肉,才堪堪挨过那猛烈的颤栗。

尤珉月全程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越是这样周京就弄她弄得越狠,非逼她出声。

直到被咬着肩叫人再次贴上身,尤珉月也没能等来救援。

她极失望、悲哀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在精疲力尽中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醒,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尤珉月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听着身后传出的动静,忍住不适翻身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起来。

眼皮又肿又沉,尤珉月这小前半生的眼泪加起来都没昨晚流得多。

头脑昏沉,意志脆弱,眼眶又湿润了。

身形颤颤,青桃似的臀晃出溺死人的肉浪,就着侧影看到胸前美好的隆起。

周京气息微喘,把尤珉月睡过的枕头夹到腿间,扯过尤珉月盖过的被,下半张脸深埋下去深深地嗅着被子上还带着她体温的冷淡的香。

抱着被子就像是在抱着那具温香软玉,周京慵懒又餍足地侧躺在床上,欣赏尤珉月玲珑曲线是怎样被裹进衣物里的。

直到对方连个身也不转,径直地往门口去。

周京这才披了件丝质的睡袍,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跟在尤珉月身后。

尤珉月扶着扶梯艰难地下了楼,她不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只是她怕看到周京后会忍不住撕烂她的脸。

出去后她就去派出所报案,即使再难堪,她也会把昨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出来,如果因为周京的背景让这事没法受理,那她就当吃了哑巴亏,远远地离开这座她待了11年的城市,逃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那张让她作呕的脸,轻慢的眼。

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尤珉月步履蹒跚地扑向厚重的大门,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咔擦作响,像生了锈还要强行运转的齿轮。

她死死盯着门把手,眼睛里迸射出近乎狂热的期望,那是摆脱屈辱通向救赎的希望。

“嗒嗒嗒——”

周京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脏一般,胸腔一阵阵瑟缩、阵痛。

往前是希望,往后是地狱。

快点,再快点。

这该死的客厅怎么这么大?

尤珉月的呼吸里带了喘,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在距门仅有一步之遥时,她听到一把懒散微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确定要开吗?”

尤珉月的背影只僵了一瞬,纤白的手搭上了门把手,义无反顾地往下按,浅褐色的瞳孔放大,心脏几乎蹦到了嗓子眼。

“咔——”

门锁遇阻,深色大门像一堵厚重城墙,无法撼动。

期待落空,尤珉月一下慌了,崩溃地把门把手往下按了好几次,一边按一边把下面的锁头扭地咔咔作响,门始终紧闭。

直到身后的影子覆到了她身上,压迫的气息逼得她寒毛直立,胃酸泛滥、翻涌,喉头生理性滚动,几欲作呕。

破烂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门上,再慢慢地滑下来,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目光落在虚空,喘气声在诺大的客厅里幽灵般回荡着。

突然她安静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是两颗黑窟窿。

“让我走,周京你让我走!”

尤珉月再次失态,清越嗓音拔高,尖锐刺耳。

周京在她面前蹲下,昨晚被挠的左脸只做了简单的处理,此刻正泛着肿,有一半结了痂,剩下的能看到粉嫩的肉从撕裂的表皮里露出来。

“你爸爸叫周望,是昆市组织部的公务员,妈妈叫宋清,在昆市第一中学担任高二年级英语老师,你还有个妹妹叫尤若星,在理工大学读大二,学通信对吧。”

她用一种谈论天气的轻松姿态说出让尤珉月头皮发麻的信息,明明没有怎么剧烈运动过,但尤珉月眼前一片昏黑,得用力眨眼才能有短暂的清明。

“虽然我没什么能耐。”

周京耸耸肩,脸上是让尤珉月憎恨的散漫,眼里甚至漾出些笑纹。

“但好歹根在这北京城里,有的是人愿意替我鞍前马后地做一些腌臜事情。”

“你爸勤勤恳恳当了一辈子的公务员,但人是禁不得查的不是吗?你也不想他老人家临了快退休了身上背个污点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吧。”

一时间天旋地转,指甲用力掐进皮肉里,胃里一阵翻滚,清瘦身体颤栗不已。

尤珉月的声音虚弱如蚊蝻,褪去颜色的嘴唇哆嗦着,整个人看上去都要碎了,虚张声势一戳就破。

“我爸行得正坐得端,你敢污蔑他试试?”

尤珉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惹来了一个定时炸弹,她知道只要周京想,没什么是她办不到,就凭她们这小康之家,如何撼动得了京城的苍天大树?

周京笑了,笑得特别灿烂,扬起下巴的模样恣意又贵气。

“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也看他禁不禁得住查咯。”

这句话扼住了尤珉月的咽喉,嘴张着却说不出来话,她蜷在地上簌簌发抖,脱力的手捂住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嗯,还有你妈妈,给她造点谣,老教师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周京却并不放过她,声音轻快地说着,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谁委屈一般。

“还有你那读大二的妹妹的好前程,努力读书要十几年,可要是想摧毁嘛,那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她虚伪的模样令人作呕,心狠手辣折毁了尤珉月还不够,还要搭上她一家子。

无力的愤怒涌上心头,尤珉月拖着虚弱的身体扑到她身上,死死地揪着她的领子。

在一阵晕眩中,她脖颈的青筋狰狞勃发,”突突”跳动,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周京你有什么法子就冲着我来,你敢去招惹我家人,我会弄死你的,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不怕你!”

她抖得好厉害,周京用力地抱紧了她,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情。

“你把我弄死了,你家人有可能会好过吗?”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乍然断开,小扇形眼睛怒目圆睁,巴掌高高扬起。

周京却笑嘻嘻地把那肿起的左脸往她跟前凑,“嗯,再来一巴掌,还往这儿打,宝贝儿用点力,挠深点儿。”

带着凌厉掌风的手却在中途垮掉,尤珉月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力气又给击得溃散,她颓然地往后倒,却倒在了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她仰着头,满头的青丝瀑布般垂在脑后,颈项如受戮的天鹅般无力地倒下,绝望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来势汹汹又骤然泄下的愤怒让她的眼眶红了一圈,病态的红晕在苍白的肌肤下漫漫地铺开。

最清丽的五官和气质生生逼出了最艳绝的画面,激得周京心尖止不住地颤,一时间竟看得怔住了。

周京很少被什么人惊艳过,尤珉月是个例外,那种浑身过电般的颤栗最终会在发顶汇聚,造成头皮紧绷,小范围的颅内高潮。

激动的心情带动了官能的运作,血气上涌,脸和耳朵的皮肤都被蒸热了。

尤珉月没有聚焦的眼看着虚空,她感觉自己的血肉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躯壳,丝缕思绪在飘荡。

“你放过我。”

她呐呐地说出口,声音太小以至于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说了还是没说,如果说了,那她说的是什么,如果没说,那么她想说的又究竟是什么?

尤珉月自己恍恍惚惚的,周京却把那几个字听得真切,低头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轻声呢喃道。

“不放。”

她这简短的两个字一下提醒了尤珉月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我喜欢你啊,你跟我好好过日子,你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他们的日子都会过得好好的。”

周京哪看似安慰人的话刚刚说完,尤珉月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濡湿了鬓角,嘴里满是咸涩。

吻了吻她湿润的眼尾,手里攥着柔滑的发,周京抱着乖顺的尤珉月心里极开心,这比她拿下国际实战演练个人优秀奖还要让她心情澎湃。

“别哭啊,我这么喜欢你,只要你好好跟我,我保证他们一点儿事也没有。”

尤珉月的眼泪非但没止住,反倒簌簌落下,漂亮清透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周京却亲亲密密地把她抱了起来,往那旋转楼梯上走去。

“饿了吧,先去洗漱,待会儿就有人送早餐过来了。”

在她们身后,地上的一滴泪渐渐干涸。

周京下周就要回西北了,正好趁机对尤珉月好好调教一番。

给她请了一周的假,这一周的时间里就在屋子里守着她,哪也不去,脸上的伤还是叫人过来处理的。

尤珉月里里外外都被她弄了个遍,一身的傲骨生生给折断了,从人人敬仰的年轻法医成了她床上的脔宠。

当然她自己不这么认为,只当两人是情投意合,水乳交融,你侬我侬。

她也知道尤珉月恨毒了她,但总想着以后会好的,她也没对尤珉月怎么样,这不人还好好的嘛,她又没打也没骂的,天天好生伺候着。

一天有大半的时间是混在床上的,周京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还有那源源不断送来的用在她身上的小玩具都让她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午后的光景,房间落地窗的遮光帘没拉上,只拉了层亚麻的半透光白纱遮挡了黄灿灿的光,屋内则是明亮的昏暗。

冗长的q事刚结束,尤珉月抱着被子疲惫地趴着,裸露的肌肤上叠了密密麻麻的痕迹,深浅交错,有的更是反复嘬吻才留下的。

纯白色的肌肤到处烙满了周京的印记,被子下面挡住的部分更是触目惊心。

“我要去上班。”

她垂下眼睫,声音带着暧昧的嘶哑——她不爱出声,周京就故意用上最淫邪的手段,让她尖叫、大哭,凭白吊哑了一把清越的好嗓子。

周京跟个鼻涕虫似地粘着尤珉月,尤珉月挪到哪她就要跟到她,一定要挨着、贴着,直到再没有位置给尤珉月挪动后才心如死灰放弃躲避。

“跟你们主任请了一周假,再陪我待几天,嗯?”

修长的深色的指在尤珉月肩背的那些痕迹上游走,她的声音里是餍足的不紧不慢,指尖甚至触到了尤珉月下巴,想要把她的脸转过来。

尤珉月心生厌恶,闭着眼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尤珉月一躲,周京就心慌,她那神经兮兮的占有欲不仅折腾着尤珉月,也折腾着她自己。

“宝贝儿,亲一个。”

她把脸凑过去,嘴唇黏黏糊糊地贴着尤珉月的脸颊,手已经顺着被子往里摸了进去。

尤珉月突然一颤,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燃着羞耻的愤怒,她死死攥着被子,声音陡然拔高。

“你没完没了是吗?”

周京笑嘻嘻地在她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扯开她的被,线条锐利的眼里藏狎昵的暗色,声音甜蜜地说道。

“我要不够你嘛。”

这一周尤珉月过得浑浑噩噩,但可算是到头了。

周京把她拥在怀里,密密地抱着,生怕她跑了或者被人夺了去似的,非常没有安全感地拿脸在她脖颈间蹭着,细细嗅她身上好闻的冷香,被拍开又马上缠了上去。

黏黏糊糊地吻了又吻,才幽幽叹了口气道。

“宝贝儿,我明儿就要去西北了,你留在北京乖乖的,等我三个月。”

以前她对北京没有留念,说去也就去了,在大西北一待就是十年,偶尔休假才回来,但现在她有了心爱的挂念的人,还真是不想走啊。

她话才说完,口气立马变了,捏着尤珉月的尖下巴威胁道。

“不准搞失联,我的消息必须回复。”

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狠厉,盯着尤珉月冷淡的脸”啧”了一声。

“别想着跑,有本事你带着你爸你妈还有你妹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否则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到。”

尤珉月看也不看她,也没个什么反应,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脾气说来就来,捏着人下巴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用力,眉眼间染上几分阴鸷。

“听到没有?”

回应她的只有尤珉月长眼睫的一下轻颤,和一声极冷清的”知道了”。

嘿!什么态度?!

周京正想”教训教训”尤珉月,可等她松开手的时候,就看到尤珉月的下巴被她给捏红了。

她心疼死了,气说消就消了,往那红痕上爱怜地亲了好几下,抱着她低声下气地哄。

“你就住这儿,离你们单位也近,我给你个电话,有什么短缺的你就联系他就好了。”

尤珉月始终垂下眼睫,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周京就拿过她的手机,牵着她的手指纹解锁后,给她存联系人。

“给你备注好了,叫老张的那个就是了。”

周京抱着尤珉月轻轻地摇,跟她咬耳朵,明明房间里没有别人,还是要说悄悄话。

“我跟你们李主任说一下,出刑侦现场的那些脏的累的活就不安排你了,你”

尤珉月耳朵敏感,她是故意把又湿又热的气呼进她耳朵里,把人紧抱住在怀里感受她细细的颤。

这话一出口尤珉月反应很大地推开、并打断她,眉头颦蹙着,面部的走向都是紧绷的,声音冷得掉渣。

“用不着,这就是我的工作。”

周京马上退了一步,“好好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都依你。”

眉梢都带着暖,周京笑着服了软,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私底下跟李建华说几句。

晚上,在尤珉月进了浴室后,周京又给尚秀文打了个电话。

“总算是收到你的消息了,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这几天都干嘛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约你也没个消息。”

人民检察官加班到九点才下班,坐在车上解了颗纽扣,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按着疲惫肿胀太阳穴的同时也不忘跟周京调侃。

“秀文,我明儿要去西北了,你帮我看着点尤珉月,别叫人给欺负了,还有那些个阿猫阿狗给我拦着点,别让她惹了一身骚。”

“???”

尚秀文一脸问号,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你把尤珉月拿下了?”

“嗯。”

周京瞥了眼浴室,虽然看不到尤珉月的身影,但听着她”哗啦啦”水声就觉得心安。

她还把尤珉月穿过的衬衫捞过来抱在怀里,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尤珉月睡过的位置。

周京稳当的回复又把尚秀文惊到了,她后面跟尤珉月接触过,对她的最大的感受就是身世清白的高知分子,照理来说那样冷淡、不慕权贵的性子大概率是不会接受周京这款的。

而且周京的卖惨举动也被识破了,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把嘴唇的内侧的软肉细细咬了一圈,尚秀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预测,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会你该不会”

犹犹豫豫半天也说不出那个词,倒是周京直接接了她的话。

“过程确实有些不光彩,但我们确实在一起了,她只能好好地跟着我过日子了。”

“强抢民女”这事放在哪个年代都不稀奇,只是尚秀文到底是个人民检察官,虽然手伸不了那么长去管周京的事情,但还是感觉很唏嘘。

可惜了。

尤珉月那样的性格对上周京这军痞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手指扣着安全带,尚秀文又问。

“所以你这一周不会都跟她待在一起吧?”

“嗯,别说出去。”

周京的回答相当坦荡,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但对于尤珉月这个人她倒是蛮保护的,假使自己把尤珉月说出去了,她们那个圈子可有得闹了,加上周京不在,尤珉月的工作生活受到打扰是必然的。

好友的请求不可能不答应,挂断了电话的尚秀文心情复杂,在车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开走。

因为是最后一晚了,周京相当磨人,尤珉月被弄得几度崩溃。

但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当周京拿出手机对着她裸体拍摄的时候,尤珉月整个人都炸了,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抢周京的手机,态度严厉。

“在拍照吗?”

“删了!”

周京把手机往身后一藏,态度轻浮。

“不会泄露出去的,我走三个月,给我留个念想吧,宝贝儿。”

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声”宝贝儿”喊得又苏又软。

尤珉月却气得浑身发抖,拥着薄被都快喘不过来气了,脖颈青色的血管暴起,她用力地抓着周京的手臂,白净手背上的青筋和细骨狰狞地突出来。

直视着周京的眼,她说。

“删了。”

周京唇边还浮着软笑,隔着被抚摸尤珉月的膝盖,又俯身在她软白的小腹上蹭了蹭。

“信不过我吗?我比你更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一点点都不行。”

“跟那个有关系吗?我让你删了。”

尤珉月态度十分强硬,仇恨的目光射向周京,周京的一腔热血也冷了下来,脾气也跟着被点了起来。

她抿了唇,将熄了屏的手机丢到床尾,把尤珉月按倒然后骑在她腰上,一手按着她挥舞的手臂,另一只手伸长了,拉开抽屉取出条细皮带。

薄薄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尤珉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奋力推搡、反抗,但她的力气在周京面前实在不够看,两只手腕被单手攥住,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困境。

软皮带一圈圈地往那纤细的腕子上缠,用了点绑缚的技巧,没有绑实,皮带和手之间有富余,但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挣开的,最后把皮带的标扯了下来,不然她动作剧烈的话那块”h”形的金属会划伤她的手。

尤珉月最恨周京绑她。

双手拉高至头顶,身体被彻底打开。

她就像实验室里的白鼠,一切都暴露在灯光下,没有丝毫隐私可言,尊严被恶劣地践踏。

罪魁祸首坐在她腰上,湿润贴合,面上的表情竟是无辜,好像她才是良心丧尽的施害者。

“干嘛老对我发火,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是埋怨的语气,黑白颠倒,是非倒错。

尤珉月必须紧紧咬住牙关,抗过那阵汹涌的情绪后才能在说话的时候稳住声音里的颤。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闭上眼,眼睛很热,不是想哭,是因为无能的愤怒在她身体里燃烧。

窗户大开,徐徐凉风卷起窗幔,袅娜翩翩,和影子共舞,圆月悬空,皎白的月光水似地泄下来,铺在尤珉月身上,又蔓延至她淡漠的眉眼间,清冷异常好似覆了层薄薄冰霜,坚韧又防备。

周京的心忽地就软了,俯下身在她下颌处蹭蹭,声音放得轻了,一口京腔也成了她嘲讽陶沁怡的那般怪腔怪调。

“我都要走了,都不给我个好脸色。”

是啊,明明她都要走了,可尤珉月却觉得最后这点时间怎么就这么难熬。

以前尤珉月从来不信命的,就没日没夜地过了这么一个星期,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老天看到她的前半生过得太顺了,所以要派一个周京来折磨她。

发丝戳着密密匝匝的眼睫,像被猛兽咬住脖颈的啮齿类小动物,只知道细细地颤。

挑开那缕发丝,周京再一次欣赏起来尤珉月的胴体。

尤珉月肌肤光洁细腻,身上体毛很少,就连腋下也是光滑的。

她身上几乎没有斑斑点点的东西,唯左边腋下有一颗小红痣,点缀在她冷白的肌肤上很是性感妖冶,周京爱它爱得不行,总是把那块肌肤舔得湿漉漉的,又吮又咬。

而且她还藏了坏心眼,尤珉月腋下敏感

单单只是把气息呼在那儿,就足够引起她的颤栗,更别提一口含咬上去,那样会让尤珉月直接喘出声来,漫漫的粉意先是出现在她脸颊,接着周身都透出漂亮的粉。

比起冷漠,她更希望尤珉月脸上出现别的神情,例如脆弱、例如失控。

所以她俯下身去,再次含住了那颗小红痣。

周京虽然叫尤珉月住在万和,但自从她走后,尤珉月再没踏进那栋别墅一步。

她在清湾家园租了间套内70平的两房一厅,装修得现代简约,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还有个大阳台,种了好些花花草草。

房租5千一个月,是她四分之一的工资,距离工作单位8公里,她就买了辆比亚迪做代步车。

单位有给他们配宿舍,就在司法鉴定中心边上,但是配的宿舍是一居室,采光太差又不通风,尤珉月不满意,她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

等她终于可以走出那栋别墅回来后,阳台的花花草草都枯得差不多了。

她没力气也没心情去收拾,蜷在藤椅上把脸埋进膝盖里,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是真的。

可身上宣示占有的吻痕、粗暴的指痕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人生从此偏了轨,正轰轰隆隆地急速驶向万丈深渊。

第二天她去上班,才踏进办公室其他人就对她嘘寒问暖,她礼貌客气地做了回应,坐进工位。

芬姐却小跑了过来,蹲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小尤身体好些了吗?”

她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弯腰尽量放低视线。

“嗯,好多了,多谢芬姐关心。”

脖子上的痕迹没消,尤珉月穿了一件小立领的珍珠白色衬衫,袖口盖住手背,吝啬地露出一点颈项和手部的肌肤。

她平常也是这样的穿着,因为没人会疑惑她为什么在大夏天里穿长袖衬衫。

芬姐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满眼感激。

“小尤啊,芬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多亏了京儿这妮子,不然我家乐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即便这事是周京当着大伙的面答应的,但还是不宜宣扬,自个心里偷着乐就行了。

她轻轻拍着尤珉月的手背,喜笑颜开。

“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办好了,我跟我老伴想请你们吃个饭,今晚有空吗?”

尤珉月听到周京的名字就反射性地排斥,但看着芬姐感激的眼神,又没法挑明。

咬了咬唇,眼神躲闪。

“她她去西北了,这几个月都不在北京。”

“好,那等她回来我再请你们吃饭感谢。”

尤珉月刚想说不用,芬姐又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

“你们没再闹别扭了吧。”

芬姐人很好,尤珉月刚来单位的时候还是芬姐带的她,力所能及地帮助她,现在租的房子也是芬姐介绍,怕她一个小姑娘自己看房不安全,还陪着她一起去。

甚至悄悄跟她说了各个领导的行事风格,单位的派系,还有哪些人是不能惹的,让她少踩了很多坑。

望着那双关心的眼,尤珉月没法说出让人膈应的话,只好含糊地答。

“没”

“好好,这就好,芬姐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只是这么些年也没看你跟谁走得近,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好朋友”

在芬姐嘴里,周京是个热心肠,身居高位还不摆架子,人亲和又接地气。

但芬姐讲的跟尤珉月的实际情况相当割裂。

那是她的伪装。

实际上的周京是个自私自利,仗着特权无法无天的恶人。

周京在西北一摸着手机就要联系尤珉月,捏着嗓子给她发语音,声音在甜与怪之间反复横跳,她的分享欲变得特别旺盛,踩死只甲壳虫都要发个三四十秒的语音从头到尾地给尤珉月描述一下,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今天太阳贼毒,晒一天皮都要给晒脱了。”

“北京明天下雨,记得带伞。”

“睡了吗?亲一个。”

她发来的语音尤珉月是从来不听的,图片也没点进去看过,发来的消息会回,但往往都是晾她半天,再不冷不淡地回个简短的”嗯””没有””在单位””在忙””开车”之类敷衍的话。

周京也知道自己在西北手伸不到北京去管尤珉月,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想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北京,把人抓进怀里抱个够也亲个够!

晚上周京会踩着点地给尤珉月打电话,军靴踩在办公室的茶几上,在等待的过程中把茶杯一个个摞起又一个个放倒,终于等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了,才一脚蹬在茶几上,生生把几百斤的茶几蹬歪了个角。

“靠!敢不接我电话……媳妇儿!”

周京的低咒在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变了调,换成浓稠齁腻的甜蜜,笑意都快要溢出来,被炙烤成麦色的脸上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媳妇儿,怎么这么久没接电话。”

“没看到。”

周京像是没察觉到电话那头的冷淡,沉浸在自己的恋爱幻想里,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眼里漾着笑意,跟上午训斥人的模样天差地别。

“在干嘛呀。”

回应她的是尤珉月不咸不淡的一声,“忙。”

周京的声音一下提了起来,还是那副懒懒的调子,但是里面裹满了愠怒。

“不是下班了还这么多事,是不是李建华那秃子违法劳动法强制你加班?”

把茶几另一角也踢了一脚,歪斜的茶几正了,茶杯磕砰在一起发出脆响。

周京满眼的狠厉,下颌紧绷,放着狠话。

“回北京看我不弄死这丫的!”

疯狗一条。

尤珉月对着妹妹轻抬了下巴,示意她继续吃,垂眸时唇角平直。

“跟妹妹吃饭。”

周京了然地”哦”了一声,声音里又黏糊糊地带着笑。

“吃饭呀,在哪儿吃的?吃的什么?”

“王府井,海鲜。”

纤白手指摆弄着茶杯,荡起涟漪的茶汤将她的影子搅得模糊。

“王府井那儿做海鲜的都坑,我给你发几个地址,你上这些地吃去,海鲜都是海里现捞起空运过来的,贼肥贼鲜,你去了报我的名记我账上就行。”

周京明朗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但尤珉月却听得厌烦,只想立刻挂断电话。

妹妹好奇地睁着眼睛看她,脸颊鼓鼓得像只小松鼠。

和周京的这些事情尤珉月断不会告诉家里人,让他们担心的,当着妹妹的面也不好发作,压下烦躁的情绪,”嗯”了一声。

要说周京没有眼力见是不可能的,她听出尤珉月不想再聊下去的意思,自己主动收了线。

“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吃饭啦,拜拜~”

电话刚挂断,就看到妹妹眼睛滴溜溜地转,满脸透着八卦的兴奋。

“谁呀,晚上还给你打电话,不会是姐你偷偷谈了对象吧。”

“一个朋友。”

尤珉月抿了口茶,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全然没有尤若星臆想的羞态。

她想了想,撑着下巴问,“善萍姐吗?”

尤珉月摇头,“别的朋友。”

“哦哦。”

尤若星点点头,又抿了下唇,想起男友是脸上充满了甜蜜,眼睛亮晶晶的。

“姐我告诉你昂,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是金融系的学长,学习好人长得帅!”

说着她就点开了手机相册,找到了一张两人合照,献宝似地给她姐看。

“给你看照片!”

看到妹妹开心,尤珉月也笑了,扫了眼照片,男生长相英俊端正,个高腿长,妹妹则甜蜜蜜地依偎在他身边。

“是挺帅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听说你回一趟北京谈恋爱了?”

刚参加完会议的周京被留在了一把手办公室,自觉地给领导沏茶,一套功夫行云流水,惹来领导频频点头。

把茶杯送到领导面前,周京笑容满面。

“麦叔您真是神通广大,您看我有机会调回北京么?”

她领导吹着茶面后抿了口茶,撩起眼皮看她,不怒自威。

“当初进部队的誓词是什么,你背来我听听。”

周京坐直了身,后颈绷得紧紧的,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背。

“为建设大西北军工”

国字脸的领导哼了一声,反问。

“怎么现在不想建设大西北了?”

周京耷拉着眉眼,愁眉苦脸。

“领导,咱都建设十年了,您看看咱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已经被摧残成什么样了,再不考虑人生大事都快成高龄产妇了。”

周京没想当着跟她爸妈差不多年纪的老古董领导面前出柜,她也不是什么女同战士,要跟整个世界的同性恋偏见什么的做对抗,她只想怎么省事怎么来。

想到周京这么些年的艰辛一次抱怨也没有,拿命拼出来的战绩,领导若有所思,目光黑沉如深潭。

“你调是没问题,也得有合适的位置才行啊,过两年尚家那位就要退了,到时候重新洗牌机会才多,你不再等等?”

周京可以等,她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可禁不住耗啊?

她不把尤珉月栓在身边心里就慌,怕自己还没打开尤珉月的心扉,她就喜欢上了别人。

尤珉月性取向不详,喜欢女的还不打紧,要是爱上了男的,再怀个小的,周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从尤珉月嘴里问不出些什么,周京就变着法地骚扰尚秀文,一天到晚地问她尤珉月的情况,没有及时回复就连环夺命call。

尚秀文忍无可忍,人民检察官对着手机爆粗口。

“周京你丫的是不是心理有点什么问题?要不你去你们随军的心理医生那里看看,好好治治。你不疯,尤珉月不疯,我都要疯了。朋友你不觉得你这事做得相当不厚道吗?我的命也是命啊。”

周京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好声好气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看我车库里的车,喜欢哪辆你就开走哪辆,还有我的那些房子,你不是喜欢我远洋那栋别墅么,回去我就去给你办理过户。”

周京在部队生活简朴,日常也低调,只不过家里生意做得大,家世摆在那里,一水的豪车豪宅饶是叫尚秀文这官二代都眼红。

还是做生意有钱啊。

周京远洋的那栋别墅漂亮得很,又不住,暴殄天物,尚秀文眼红得要死。

语气含糊地哼道,“把钥匙给我就行,我名下要有那东西,纪委不得找我坦白从宽啊。”

“行,随你。”

于是尚秀文开始任劳任怨地关注尤珉月的一举一动,就当加班了,为此还专门接了个活对接尤珉月的,毕竟当一辈子检察官也挣不到一栋远洋别墅啊。

甚至通过数次工作上的联系,两人的关系竟还处得可以,可以中午约出去吃饭的程度。

周京实时把控尤珉月的动态,脾气也没那么暴躁了,一天天地掰着手指头过日子,还专门弄了本台式日历,每到晚上就在当天的数字上画个”x”。

周京会掐着点给尤珉月打电话,每周日晚九点,雷打不动。

她倒也想天天给尤珉月打,但是怕人烦,以后电话都不接她的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周京又翻了一遍来之前给尤珉月拍的照片,她看了太多次,细节都刻进了脑子里了,但每看一次还是会很激动。

刚洗过凉水澡的皮肤泛了热,呼吸也灼热得过分。

看了眼时间,还差一刻钟到九点,但周京等不了了,她想立刻听到尤珉月的声音,如果能视频那更好了,只不过她试过一次,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只好灰溜溜地又打了语音通话。

屋外是加训跑操的呐喊,月亮又大又圆,玉盘似地挂在高空,照亮了那一张张黝黑坚毅的脸,也铺在了她立体的眉骨间,思念与渴慕如潮水般涌来,月光被撕扯成无数个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承载着她充沛的情感。

周京耐心地听着对方微信自带的铃声,等得都快要不耐烦了才接通。

也没发脾气,而是欢天喜地地问候。

“今天忙吗?”

洗过澡的尤珉月待在书房里,坐在一张宽大的人体工学椅里,穿一身珍珠白的蚕丝睡衣,乍一眼竟找不到哪里是衣服和肌肤的分界线,还散发着余热的长发侧拢着,柔柔地垂下来,发梢堪堪及腰。

尤珉月有一头光泽柔滑的长发,但在外面她从来都是把头发盘得整整齐齐,或者用鲨鱼夹夹在后脑后,低调干练,克制专业。

披散的长发多少柔和了她眉眼的冰冷和凌厉,尤其在她垂眸时,鸦黑的长眼睫细颤,尽显温婉。

她后面是整墙嵌入式的书架,深檀木的颜色沉厚庄重,书房整体的布置都是暗色调,肃穆又庄严,比起卧室,尤珉月更常待在这里,国内外最新法医学的进展,钻研手头上的卷宗。

她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摊开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骨玉细手握着一支笔,指尖粉润。

“还好。”

冷感的声音放得轻了,传到千里之外的西北竟显得有些温柔,引人遐想。

周京激动地咬着手指,在指关节上留下了细细密密的牙印,绞着腿,脸也憋得通红。

“你这周末要不要来西北看看我?我带你参观我们基地。”

她可以冒着风险悄悄留尤珉月过夜,然后她近两个月的思念和渴慕通通都能在尤珉月身上彻底安息。

眸色暗了又暗,胸脯的起伏剧烈,将黑色的衣服撑出饱满的弧度。

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被呼吸濡湿的唇殷红,微张吞吐气息,眸光深沉压抑,房间里的气氛愈发紧绷。

“没空。”

面对周京的盛情邀请,尤珉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冷漠而不近人情,似乎刚才的温柔只是周京的错觉。

吃了瘪的周京并不气馁,还是软声软语地跟尤珉月说着话,尽可能地逗她多说两句。

可尤珉月实在惜字如金,隔着手机她对周京的态度也是毫不掩饰地厌烦,连句敷衍的话也不愿意讲。

但周京总可以找到办法满足她对尤珉月的渴望,光是听着她微不可察的呼吸,周京便兴奋得面红耳赤。

换上耳机,把手机界面调到尤珉月的照片,熟稔地放大,看她白净而隐忍的脸,又快速滑动转向

十多秒的沉默。

周京没说话,又不挂断电话,尤珉月瞥了眼通话时间,想着再过半分钟她就挂了,懒得理周京会不会在那边暴跳如雷。

她自己不吱声,责任总不能算在尤珉月身上吧。

笔尖点在书页上,目光重新落回那一个个方块字。

才看了三四行,突然间尤珉月听出了对面泄出的一丝凌乱的呼吸,尤为突兀地在肃静的书房荡开。

她忽然意识到周京在干什么,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话不说地把电话挂断了。

手止不住地细细发抖,觉得那微微发热的手机简直就是块烫手山芋,在铃声炸响的同时她把也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躺在桌上响着亮着震动着,尤珉月像是被劈头盖脸地泼了盆冰水,整个人都僵了。

周京的喘息直到现在还残留在她耳边,带着不易察觉的电流质感潮湿暧昧地煨着肌肤,让她既气愤又羞辱。

电话自动挂断,又一遍遍地响了起来,想要弥补的心情在尤珉月的冷暴力下很快转为愤怒。

周京一边咒骂着一边继续打,忍着满腔的气,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想着回去定要把尤珉月这个不爱理人的坏毛病好好改改,要那张清冷淡漠的脸露出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承受的顺从和折辱来。

可等到电话接通,周京脑子里设想了超百条的"教训"尤珉月的想法顷刻间荡然无存,脸上自动贴着笑,低声下气地捧着她冷情冷脸的白玉盘。

尤珉月能再接她电话已是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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