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旧人往事(7/10)111 守恒定律
城的价值。」
另外三人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会这麽激励别人。
「老实说,在狱中的生活,我每天也抱着这个强烈的信念。」郝守行用手握紧拳头,把纸放在茶几上,「那里真的是无聊又危险的地方,被关在里面的人有些根本没有斗志,放弃上诉乖乖服刑,有些则是更具攻击x,试过有人曾经用牙刷偷袭我的眼睛,那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一定要b他狠,不然我连这个鬼地方也待不下去,所以我马上先发制人,用自己的牙刷cha到他的嘴巴里,再一拳打爆他的门牙,一拳拳地重锤下去,直到口里流出来的血滴在地面上他才跪下来向我求饶,再後来不知怎样的,我竟然没有被加刑,可能是unclejoe帮我打点了一切,自此之後也无人管我了。」
说完这一段经历後,三人一时也无话可说,卓迎风和张丝思的眼神里充满同情,而钟裘安则是看不清情绪,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郝守行这个人表面上没心没肺,对谁都不上心,平时我行我素像个独行侠,现在多了个兴趣是撩他,但钟裘安从来没有想到他的暴力不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同时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对啊,相对於在生si炼狱中出来的斗士,他们现在的伤感更像是杞人忧天,他们总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但更应该b他们害怕的是现在因为参与示威而被卷入警暴的市民,相b起随时担心自己被检控的普通人,他们至少已经是有半个後台的知名人士,早已经豁出去把自己交给这场运动了。
卓迎风笑得很开朗,灿笑起来的她更像一朵太yan花,令她整个人也生se不少,「守行说得对,那不如你来讲讲下一步我们该怎麽办?虽然你以前没有参与运动的经验,但现在的t会应该b我们更深。」
郝守行把笔拿起,嘟起嘴巴,把笔端在自己鼻翼下和嘟起的嘴唇上,朝钟裘安挑眉,「听我说还不如听我旁边这位军师说,我这些莽人只敢横冲直撞,计划这种事只适合心思慎密的军师的。」
钟裘安无奈地把伸手,从郝守行的嘴上拿回了笔,执笔书写,「哪有人敢说你横冲直撞啊?浴火战神,是想吃你的拳头还是飞腿?」
郝守行笑了,似乎很喜欢这个新称号,凑近他小声地说:「这个称呼我不介意你在床上说。」
钟裘安一时火气上升,张丝思离他们最近,把二人之间的暧昧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只希望自己眼瞎耳聋了。
四人打起jg神继续聊着下一步的计划,关於如何召集更多人参与,还有应对可能会再次发生的大围捕,地势上的安全离开路线等等。
到最後,卓迎风凑前观察着钟裘安电脑上的地图,抬头看着另外三人,说:「如果你们不害怕有可能被捕的话,是可以继续进行的,但我要先说明,这是个高风险低效果的活动,可能到最後我们什麽也没有,反而大部份人都被抓进去了,而外国人权组织还见不得真的会cha手,是不是这样也值得你们冒险?」
钟裘安和郝守行互相对视了一眼,张丝思像是看开了,淡淡地笑着。
三人心中也有答案,衡量过风险还是决定去做,那就等同跟自己定下契约,这次的抗争是永不罢休。
即使代价是玉石俱焚、粉身碎骨,也要为丰城、为下一代争取更美好的未来。
确定钟裘安的电脑把资料储存好,卓迎风也把写满各种符号和文字的纸对摺收起来,对他们说:「我懂了,我知道怎样跟金门的成员说,我跟丝思也跟回去了,打扰你们这麽久,休息一下明天再聊其他细节上的东西。」
当她起身准备到玄关穿鞋子前,钟裘安站起来抬起手臂挡住她的去路,瞪着她说:「走什麽走,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这麽晚了你们两个nv生不害怕,我也怕你们会出事,而且你们现在是丰城的风云人物,平时都该注意一些。」
张丝思意外地盯着坐在一旁的郝守行,转头说:「你们要让我们留宿吗?」
「对啊,守行,你有问题吗?」钟裘安话语间把球扔给郝守行。
「当然没有。」郝守行自然地接过来了,带着笑意的眼神直s向钟裘安,让对方下意识躲开。
当郝守行把自己的房间稍微收拾一下让给两个nv生,幸好床够大足够两个人睡,但想不到更意外的事却发生了──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钟裘安本来还在客厅忐忑着,一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就马上提高了警觉,先过去透过猫眼看清楚。
不认识的人。
满头问号的他忽然被不知道什麽时候走过来的郝守行推到一旁,果断地开门,结果门外竟然是一个来送东西的男生,问这里有没有一名姓郝的人,然後把身後一个个的纸箱推到他们面前。
这次轮到郝守行满脑子也是问号,待送东西的人离开後,钟裘安帮他把一个个箱子拆开,发现里面装的不是炸弹,而是很多生活用品,牙膏牙刷毛巾林林总总也有,但当中最贵的莫过於一台平板电脑和游戏机了。
钟裘安蹲在地上拆箱子,见到打开的东西,立马笑了,对他说:「你舅舅对你多好啊,远在外国还是不忘记你。」
「什麽?」郝守行正疑惑着,只见钟裘安从箱子底部ch0u出一张纸条──上面大大的字写着「给小余孽,收到给我回个电话,霍祖信字」。
因为两个nv生暂时睡在郝守行的房间,郝守行今晚会转去睡在钟裘安的房间。
当钟裘安在厕所洗澡时,郝守行坐在他床上打了电话给远在外国的霍祖信,对方的反应似乎毫不意外。
「东西收到了?」霍祖信似乎有些疲惫,说话时打了个哈欠。
「嗯,你到底什麽时候回来?」郝守行顺道问。
「快了。」霍祖信说话很平稳,没有那种无时无刻想教训他的感觉,这令他一时很不习惯他过份正经的语调,「钟裘安呢?他睡了吗?」
「去洗澡了,他一会儿出来,我跟他睡同一间房。」
「睡同一间房?为什麽?」霍祖信不解地问。
「张丝思和卓迎风上来了,聊晚了索x留她们住一宿。」郝守行如实回答。
霍祖信听罢没有吃惊,只是说:「可以,这段期间叶柏仁有来找你吗?」
郝守行有些迷茫,问:「他为什麽要找我?」
另一端忽然没了声音,霍祖信隔了一阵子才说:「你们再等我一下,我很快会回来。」然後挂断了电话。
郝守行只觉得莫名奇妙,再打开霍祖信送他的平板电脑,注视着忽然点亮的萤幕,输入密码。他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感觉霍祖信的忽然离开有很大部份原因是为了他。
该不会叶柏仁又使出了什麽y招同时威胁钟裘安和霍祖信──这两个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吧?
当钟裘安用毛巾刷着sh漉漉的头发进入房间时,就见郝守行坐在床边,脸sey沉下来,不知道在想什麽。
本来因为守行刚刚说的那个牢里的生活时,钟裘安有一刻控制不住自己想冲上前给他一个拥抱,但因为有两个nv生看着,所以自己不好意思作主动。
郝守行把解锁後的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上,自己躺在床上,伸展双臂垫在脑後。
「喂,起来。」一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收起所有感动,钟裘安斜着眼睛抬腿踹了一脚,「洗完澡才准睡在我的床上。」
「你说unclejoe到底去做什麽了?」郝守行心里藏不住事,面对重视的人更甚,盯着天花板直接地问,「他今天送了我们这麽多东西,我总感觉他是刻意想补偿我。」
见他不动身,钟裘安只好绕到床的另一边,把毛巾挂在坐椅上,自己则坐在他旁边,转头说,「准确来说,他是送给你,并不是『我们』,你自己想想这个老狐狸最有可能瞒住你什麽。」
「那也没什麽,他从狱中就一直代我的父母照顾我。」郝守行思考着,「他有没有可能是见我的父母去了?」
钟裘安看了一眼闹钟,又把毛巾拿起重新放回厕所再回来,直接关灯躺在他旁边,说:「这个你要问他才知道,为什麽轮到你父母,你反而不敢鼓起勇气问了?」
一片黑暗中,郝守行沉默了好久,直到钟裘安再问,他才说:「我不想知道,从我入牢狱三年,他们从来没有探望过我,既然他们也不关心我,我为什麽要关心他们?」
这次轮到钟裘安没有再出声了,两人一起躺在沉寂的房间里,彼此靠得很近,却各怀心思。
「说说你的家人吧,之前问过,你又转移话题。」郝守行别过脸,盯着眼前在月se下若有所思的脸,「还是说unclejoe帮你联络过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钟裘安深呼x1了一口气,「我怀疑你们查到的钟葵正是我母亲,自从在六年前她跟我爸离开了丰城後,我就再没有跟她联络了。」
郝守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他在脑海里寻找「钟葵」这个关键字时,忽然一gu冲击感迎後浪而上,袭得他震憾不已。
他马上爬起身来,俯视着钟裘安:「你说你妈是东山大学的幸存者,後来跟你爸逃到丰城发展,当过公务员,还是刘汉森的同事,後来扔下你跟你爸一起出国?」现在同样不知所踪,後半句他没说。
郝守行本来只想了解一下心上人的家庭,没想到一直撬不开的嘴在这一晚突然情感爆发。
他在黑夜中搜索着对方脸上每一丝细腻的表情,可惜钟裘安没有把真实心情挂在脸上的习惯,或者说他的情绪没有因为提到父母而过份起伏,他对父母的情感没有太深刻,跟郝守行一样。
「我只是怀疑,毕竟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鉢,就连她以前念的科目、在政府部门的工作单位也没跟我说过。」钟裘安说,「我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他们确实是一对模范学界夫妻,一直而来相处得很好,但很多事我都感觉到他们没有对我说,我也一直听他们的话努力读书,考上了玫瑰岗学校还当上了金门会长,而唯一一次我们意见分歧,就是在於去留问题。」
钟葵一直是个务实向上的人,她出身於学历高的家庭,曾经出国留学,x1收外国西方思想,支持民主自由概念。她曾经站在东山大学的最前线,支援并加入改变国家方针的行列,但国家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一夜之间,她的同学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她最敬ai的老师因为「参与谋反国家之暴动行为」而被立即判处si刑,而她自己只能灰心丧气地带着自己的ai人离开,带着还算充裕的钱到一个还算自由的地方重新开始。
当她满心以为这种安稳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的时候,丰城又陷入了逐渐崩坏、权贵就是法治的灰暗时代,这次她选择放弃抗争,果断跟丈夫一起离开,却受到当时还是热血青年的亲儿子反对,并指责她和父亲的懦弱,三人最终谈不拢,只能尊重彼此的意愿,两人走一人留。
但谁也没想到,现今的丰城政府已经容不下半点的反对声音,就连陈立海这个人也必须人间蒸发,自此之後便失去联络。
听完钟裘安说了一大轮後,郝守行问:「你的爷爷nn呢?他们在哪里?」
他问完才觉得不妥,万一钟裘安回答已经si了呢?这不就g起他更伤心的回忆?
「他们屈服了。」钟裘安平铺直叙,说话像形容一个陌生人似的,「对於一个怎样也改变不到的极权国家,你除了离开外,只能选择屈服。」
虽然对这个答案不感意外,但郝守行还是有一gu发自内心的悲凉,身处於极端的社会环境,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待遇还是差很远的,有能力的人可以选择离开,良禽择木而栖,但无背景的人随时被抓入牢里,不然只能庸庸碌碌渡过一生,直至si亡。
似乎意识到话题已经扯远了,钟裘安立即补充:「其实一直而来,我也收到过一些疑似是她发来的电话讯息,但它们是一堆乱码,我每次也要用特定的方法去解开,但里面的话语也很玄,问我准备好接受末日到来吗?感觉不像是她的语气。」
「会不会一直跟踪你的神秘人发的?」郝守行问,「只是你先入为主觉得是你母亲发的?」
钟裘安看着他,摇摇头,「不知道,但这段日子我有试探x提到鉢,对方还没有回覆。」
郝守行只是轻轻点头,重新打开被子,把身子钻入去,跟钟裘安一起平躺在床上。两人均想入睡,却睡意全无。
「你是不是睡不着?」沉默了约十几分钟,见对方还是睁开眼睛,郝守行朝他凑过去。
钟裘安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忽然亲近,这次他没有後退,倒是无奈地把手伸出被子外,巴一下他的头,「不要借点机会就过来占我便宜,你上辈子是不是欠揍?」
郝守行听罢却没有生气,笑说:「我倒是满希望上辈子跟你一起过,这才显得我们今世再相遇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安排。」
这种距离跟对方说话,那阵气可以说是直喷在他的脖子上,钟裘安越发感觉不自在起来。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一根木头变成情话撩人大师,如果是其他人他大概会狠狠地直接拒绝对方,唯独是郝守行他却无法做到,因为他心知肚明他对郝守行的感觉也变质了。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胆小得无法把「ai」这个字轻易说出口了,他害怕失去,这五年来他失去得太多了。
钟裘安摆出一副轻松聊天的模样,说:「哪有什麽命中注定?你我只不过是刚好遇到对方而已,难道你想说霍祖信是你的媒人?」
幸好嘴里没有含着一口水,不然真的会喷出来。郝守行开始想像把「媒人」这个形象套在霍祖信身上,脑海里忽然出现霍祖信穿着一身大红se当一个大妗姐,忙着帮一对新人打点一切的画面……莫名感到有点恶心。
见他陷入了幻想,钟裘安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在一起,大概我也是个感情绝缘t吧,也很难想像自己将来结婚的模样,我能够做到不为未来而焦虑已经很好了,我跟其他人在一起不是等於害了他吗?难不成要对方跟我一起偷偷00生活,哪里都去不到吗?」
这番话暗示得很明显,就是劝退的意思,但郝守行从来不走寻常路线,马上回过去:「所以是不是证明我是最适合你的人?」
钟裘安斜着眼睛看他,说:「你适合单身。」
「我可是从小地狱走进大地狱的人。」郝守行换了侧躺,眼神锁定眼前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放弃你,我更应该担心这个,我想你不会介意跟留有案底的人一起吧?」
「神经病吧,我会在意这个?」钟裘安下意识地回答,答完才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圈套,「算了,快睡吧,我明天想去公众饭堂一趟,看看权叔有没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
郝守行看着他,好久也没有眨眼:「你总是先考虑别人,你这种x格都是改不了,看来我也只能夫唱妇随了,明天我跟你在一起去,我今次回来就一定跟紧你,你别想甩了我。」
钟裘安有点感叹郝守行竟然会用「夫唱妇随」这个成语,虽然用的地方不对,但却神奇地让人听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天在东角巷告白是吓着你了。」郝守行又转过去,变回平躺身t,「其实我只是想b姚雪盈更快地向你表明心意而已,我不喜欢拖拉。」
钟裘安沉思了一阵子,转头问他:「她向你表白了?」
「没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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