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林海】悠久之诗(4/10)111 【塞尔达传说】吻在身体上
海利亚闭目微笑,我已去拜访过三龙,大地交托他们守护,天空则由你坐镇,如此我便能放心了。
那么您呢?空之精灵不无忧虑地出声询问,巨鲸的嗓音一如垂暮老者,深绿藤壶寄生在身侧,因行动落下数颗。
神祇意态端静依旧,仿若夏雪冬花,别担心,纳利夏。我将倾尽全力阻止狄麦斯,纵然与他同归于尽也无妨。
女神言罢,屈身行了一礼,纳利夏,一切就拜托你了。
电光与雷鸣不时掠过身畔,游曳于雨云中的巨鲸低倾长吻,隆隆应和:请您放心,我必将尽职尽责。
她颔首道:那么,别了。
海利亚待要远离此地,身形忽地停滞一刹,她轻声自语:这是他奏出的笛声。
风声吹雨成歌,笛音绵忧摧抑,拂动她及踝的雪色裙摆。海利亚依循这往复回环的轨迹,一步一步,踏着乐声向云下的林克行去。
海利亚行而复行,不久林克的身影便映入她的眼帘。青年双眸半闭,十指在笛身上闪跃,一头通身洁白的雌鹿悠然走来,卧在他的身边。
笛声暂止,林克从兜里摸出一块蜂蜜糖来,剥开包裹在外的青叶喂给它吃。白鹿埋首舔舐青年摊开的手心,他痒得不禁低声发笑。
神祇披覆一袭淡白衣纱,来到人子的身侧。雌鹿双耳抖动,复又抬首,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打量着她,呦呦叫唤起来。
林克闻声侧首,同鹿一道望向她。青年面上错愕与羞赧交相映现,乐句倏尔溃不成章。
草穗窸窣长扬,在风里抛撒一些淡绿的籽实。海利亚安坐其间,五指并作梳齿,理顺鹿背光润的皮毛。
雌鹿依恋地把头枕在女神膝上,她任由它去,对林克柔声说道:这孩子很喜欢听你吹笛呢。
他把手搁到后颈去蹭擦,半带掩饰地答她:这我不很清楚。我把笛子一吹,它就走来了。
其实他正想着她,用笛音重述为她而作的诗,哪里料想到她这就走来了,还坐在他的身边。
女神嘴角啜着笑意,悄声地请求道:刚才的那首曲子,你能再为我吹一遍吗?
林克不去瞧她,胡乱颔首应下。
风中结缀的音符一粒粒滚落到草地上,晶莹闪光。旋律延宕清扬,犹如海面旋漾细浪,在黄昏的余晖中耀目地流淌。
林克奏罢一曲,收起陶笛,却见海利亚挨他愈近,双瞳闪熠地将他问询:你所奏的笛曲真美,它的名字是什么呀?
他不由偏移了目光,避开她澄澈直望的眼,涩声回复:海利亚不,女神之诗。
见她扬眉抬目,青年察觉失言,生硬地转开话题,多亏有这陶笛,我才没在牢里疯癫至死。
那四年里,当我实在熬不下去时,我就吹笛子。什么曲调都无所谓。他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音孔,毕竟音乐是自由的,谁都囚不住它。
海利亚闻言,面色一黯,咬唇凝眉,你本不该遭到囚禁。
林克自嘲地笑了,牢中阴湿重袭心头,我居功自傲,违抗王命,故而被论罪收监。但我的确当面告诉王,我不会再为他而战了。
因为我不想攻打别族,不愿掳掠壮丁妇幼,驱使他们做我国的奴隶。
推翻旧王,再立新王。可新王旧王还不是一样!仍是一群人压迫另一群人,为奴的生死为奴,显贵的世代显贵。
眼中淬炼火色,林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我打仗,我流血,是指望不再有人受苦,不是为了让另一群人受我受过的苦。
她覆上他蜷起的手,轻缓地抚摸。他那十指长年曳缰执戟,故而胼胝密布,指骨虽还修长,却因数次折断而扭歪变形。
林克初次正视她的面容,眼白沥出纠缠赤丝。他自小长在斗兽场上,那里血泊终日不见干涸。这一缕猩红色泽渗入他的视野,从此再也无法抹去。
小的时候,我总在想,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生来就一无所有,有人无需争斗也能衣食无忧?都说命运乃是上天赐予,可天命又算个什么东西!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们哪里是人,不过是会说话的畜生,杀伤几个又有什么所谓!若死得姿态漂亮些,还能多赚夫人们几滴眼泪。
后来他们要我做角斗士我不想死,便要令对手死,我活到现在,连杀过多少人都记不清了。
林克咬牙自抑,五官横遭苦恨磨折,愈见出一种结晶断面样的深刻。他年纪尚轻,予人的印象却较本来的岁数沧桑许多。
他掉转眼目不看她,低语一如自问,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看着我,林克。
海利亚用力握紧他的手,目光既清又亮。她启口叙述,一字一句皆敲入他胸膛,夺人性命非你所愿。林克,你并不该死,更无需自轻。
她既不表示怜悯,也不传达愤慨,她只做一面供人照影的湖。他从她双目间寻见自己叙说的倒影,那颗燎烧至白热的心却因她注入久违的温静,如此不可思议。
寂静萦绕于二人之间,旋即由她率先点破,你恨他们吗?看似轻描淡写,语义并不明确。
他苦笑一下,直言不讳道:恨过。
林克垂首,语声不自觉地冷诮,我憎恨他,憎恨他们,自然也憎恨过你我的女神。你瞧,我可不是什么圣人贤士,也并非无怨无尤。
慈悲圣洁的海利亚女神呵,你与天空和大地同在,平等地施爱于每一个人,为何独独不肯垂怜于我?
他曾经这般怨怒地对她叫喊过。
我衷心祈求你赐我一死,即使伶仃微末如虫豸,于我而言,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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