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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意坐椅子他也不勉强她,随手把大衣扯下来往她头上一罩:拿去穿着。

哇,你大衣好厚,平时穿这么多不捂得慌吗?薇薇拥着大衣,好奇地问。

可能跟我的果实能力有关吧,我确实不怕热。克洛克达尔抽空瞟了她一眼,薇薇正试着穿他的大衣玩。

他正写着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的修改案,没过一会薇薇玩够了大衣,像小狗一样用牙咬着他的裤脚往外拽。虽然力气不大,但弄得他没办法专心。

他头疼不已:薇薇,你这样让我怎么工作?

可是我想要你陪我玩嘛,我好无聊哦。薇薇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小狗总是贪玩不懂事,并且渴望得到主人的注意不是吗?

换作是两个月前,他会优先处理公务,才不会理睬她。现在他听了薇薇的话,真的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最先被排除的是装情趣用品的盒子,他拿起一个小球,又放下来。薇薇来了月事,不适合玩这种剧烈运动的游戏。

薇薇见他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故意很失望地说:我去找别人玩算了。

不行。克洛克达尔阴沉着脸,长臂一揽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我要看着你,防止你乱跑着凉。

他帮她把领子拢好,甚至连胳膊都不让她露出来。大衣上面雪茄烟的味道很重,熏得薇薇打了好几个喷嚏:哪就有这么娇贵了。你这没什么好玩的,留不住我。

克洛克达尔咬着雪茄想了想:我给你讲讲我过去的故事怎么样?

薇薇脖子被毛领淹没,努力从里面伸出头:你的过去?好啊。

克洛克达尔和她讲他的父亲,讲他好色荒淫,讲他妻妾成群,讲他最后死在女人身上。

薇薇表示怀疑:这故事听着也太色情了,是真的吗?不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随你信不信,不信当成我编的算了。

克洛克达尔又讲他的兄弟姐妹们,讲带他去摘番茄的大姐,讲老是抢他糖的四妹,讲送过他一只陶瓷小马的三哥,讲爱告状的六哥。

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好多年没见过了,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薇薇撇撇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你这是废话。

生活是由废话组成的。像我们现在的故事写成日记,那就是前天吃了饭,昨天吃了饭,今天也会吃饭。人不能不吃饭,这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我昨天吃饭,今天就吃沙子换换口味。

这么一听好没意思。

因为你长大了,小时候看世界什么都是新鲜的,自然什么都有意思。一点点大的年纪不识善恶美丑,没喝过酒,没出过远门,没杀过生。期待所有自己没做过的事,也期待做任何事。五六岁的小孩玩过家家,想当爸爸妈妈,想养自己的小孩。他们天真无邪,并不是想做爱,而是单纯觉得做爸爸妈妈很好玩。十二三岁的少年想做爱,没做过前听说做爱很刺激,其实做过之后再看,也不过就那回事。

薇薇赞同地点头:做爱不过就那回事。

做海盗出海冒险很有意思,只是稍一不慎就会丢了小命,不适用于所有人。不做海盗的话,你这个岁数该经历的事都经历差不多了,新鲜感用完了,当然会觉得废话组成的生活没意思。我想想你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应该就是为人父母了。我不想要小孩,小鬼头难养得很。你呢?

我肯定是要当母亲的,小孩子是不容易养,但我们的祖先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的父亲还算负责任,除了滥情没有其他的缺点了。他有钱,把娶回来的女人和生下来的小孩都养着。有的父母很坏,要么生了不好好养,要么把小孩当出气筒。我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无缘无故打人。如果打了谁,那想必是那人做了错事。

我的父亲也不是这样的人。薇薇说完这句戛然而止,她听他谈起他的父亲,免不了想起自己的父亲。

可正是克洛克达尔颠覆了他的政权,害得他在外流亡,不能归国。难道她要和罪魁祸首叙述她对父亲的思念之情吗?这也太滑稽了。

克洛克达尔察觉到苗头不对,立即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我再跟你讲讲我其他兄弟姐妹,我还有

今年他四十五岁,他的童年残存的记忆是杂乱无章、断断续续的片段,基本上想到哪讲到哪。如今站在山峰上回首,在当时的他看来很大的事情其实都微不足道。

他发现他的童年也不是全然无趣,还有些事情虽然他淡忘了,但已经悄无声息地融进他的骨血,构成他这个人的一部分。就像七哥自杀时他听到的那声枪响,至今仍旧与他的心脏一并泵动。

薇薇几乎没怎么听他讲话,默默想着她的父亲。小时候她差点被坏人绑架,爸爸气得对那两个歹徒拳打脚踢。她的父王明明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落得这种下场呢?

电话虫叫了起来,将她从回忆中惊醒。克洛克达尔没有接电话,把她抱到隔壁的休息室,放到软榻上。

他要给薇薇盖被子得先把大衣拿下来,薇薇拽着他的大衣不肯松手:不给。

好吧,那你就盖着这个,冷了跟我说。克洛克达尔无奈地用指节揉了揉鼻子。她发现他体贴她的时候反而是不笑的,因为表情会很认真:今天我不工作了,专门陪你好不好?

薇薇的目的达到了,反而不想继续跟他相处:你还是去工作吧,我会乖乖待在这不乱跑的,你给我本书看就行。

克洛克达尔同意了。过一会他让侍女把书送来,附带着端了一杯热红茶给她,一会又送进来一份栗子布丁。

他时不时就过来看看薇薇,她见他对她这么上心,不能说不感动。只是昨天贝尔的血才刚溅到过她身上,地上也流了触目惊心的一大滩血,刺得她心疼。她想自己之所以这时又来了一次月事,大概是身体在提醒她不要被他的小恩小惠笼络吧。

她和克洛克达尔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他可以爱上她,但她绝对不能动心。否则按照贝尔的话来说,那她就不配做人。

8

下雨了。

对于沙漠的气候来说,降水量和农作物产量息息相关。阿鲁巴拿不经常下雨,所以每一场雨都是值得农民小小庆祝一下的喜事。

雨从高高的天空扑向这片土地时,米恩正在花园里。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职责是巡视内宫,保障贵人的安全。

这场雨下得还不小,以他的经验来看估计很快就会停。他倚在凉亭的柱子上望着雨幕发呆,最近这段时间宫里不甚太平,三天两头就有宫女和侍卫失踪。有同僚说在地下室看到过怪兽,嘴巴张开有两米高,一排排的牙齿和匕首似的。

怪兽这些终究只是流言,还可以说是以讹传讹,上个星期他和赫纳厄抬出去的尸体却是他亲眼见到的。死状那叫一个惨啊,那人血都要流干了。主管叮嘱他俩把好口风,不准出去乱说。

还有和他同乡的蒙图塔,也是真的没了踪影。两个月前他们几个好哥们小聚一场,那晚轮到他们三个值夜班,米恩和赫纳厄没敢喝太醉了,蒙图塔喝得不少。回宫上岗的时候谁都没注意蒙图塔是什么时候掉的队,第二天怎么也找不着他。主管说他可能是死了老娘,回老家奔丧去了,没过几天就有新人进来补了他的空位。

米恩和赫纳厄不信,就算蒙图塔家里出了急事,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地离开,连个口信都没给他们留下。这事太过蹊跷,但他们人微言轻对主管也不好说什么,便写信回老家托亲戚打听打听。昨天他和赫纳厄收到回信,说蒙图塔没有回老家,他俩都认为他是失踪了。

米恩正想着蒙图塔的事,一个披着大红披风的倩影小跑着进来躲雨。

她身上的衣物用料极好,一看就不像一般宫女所能穿的,加上那头标志性的水蓝色长发,米恩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试探着出声:可是陛下?

薇薇含笑道: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王?

他急忙行了参见之礼,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答道:小的虽然不曾有幸见过陛下,但晓得陛下的发色罕见,与常人不同。

起来吧。薇薇在石椅上坐下:你是个机灵的。你叫什么名字?

米恩眼观鼻鼻观心,交叉着双手垂在身前,恭敬地说:米恩。

米恩?这名字不错。你入宫几年了?

回陛下,两年了。

薇薇心下一动:这么说你一直在内宫当差?

小的在外宫当职了十八个月,因为内宫人手不足才被调进来。

哦。薇薇有些失望,转念一想也是,两年前这还是父王的王宫。他若真是那时起就在内宫当差,那他多半忠于奈菲鲁塔利王室,早就被特工清理掉了,不会有机会在宫中留职并见到她。

薇薇随意问了他一些问题:听口音,你不是王都人。你是从哪来的?

爱鲁马。

爱鲁马啊。薇薇若有所思:听说爱鲁马人会把圣多拉蜥蜴制成肉干,是真的吗?

是的,我小时候在家乡经常吃。

你家里几口人?

小的父母健在,下面还有一个妹妹,算上小的总共四口人。

她想起什么:侍卫巡逻不都是两人结伴吗?你的同伴呢?

回陛下,他方才出恭去了,小的在这等他。米恩在想要不要借机向陛下禀告蒙图塔的事,也许陛下能派人调查他失踪的真相。他不相信好好一个大活人就在宫里消失了,可万一他的失踪和陛下有关怎么办?那他岂不是自寻死路?他不清楚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心中踌躇了良久,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来王都的?

启禀陛下,十岁的时候。

怎的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

家父听说在王都容易谋个好差事,怎么着也比在爱鲁马强,便早早送小的投靠伯父。伯父在禁军里当差,培养小的到成年。之后小的入伍参军,没过几年就被编入了外宫。

你伯父是禁军?他叫什么?薇薇心想既然是禁军,说不定是她认识的人。

哈菲维巴。

哦,是他。薇薇听到熟悉的名字心中一喜:是住在东门路的哈菲维巴?

是。

那你知道砂砂团吗?

米恩斟酌词句,小心地答道:那是一群幼童组织的集社,团长叫寇沙,正是后来那位起义军首领。小的比他大个五岁,当年和他有些来往,入伍后就断了联系。

寇沙掀起内乱反抗国王暴政的行为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但他如今已经战死,国家并没有把他定性为逆贼,也没有诛灭他的亲族。

米恩倒不担心说出他和寇沙认识这件事会给他招来灾祸,毕竟他也没亲身参与到起义中。

我好像记得你,你是那个很会捞鱼的大哥哥!我是砂砂团的副团长,寇沙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和寇沙唯一玩得来的大孩子,他说你一小时能捞四十条鱼上来。寇沙还想介绍你认识我,让你教我捞鱼来着。结果那个月我崴了脚在宫里休息,再出宫就听说你走了。我遗憾了好长一段时间。真没想到我当年和你还有这样一段因缘,更没想到今日还能在此偶遇,看来我俩是有缘分的。

米恩忙称不敢,他听说过公主经常出宫和平民的孩子在一起玩耍一事。当年他死活不信,只道是寇沙吹牛,想不到他说的是实话。

薇薇笑吟吟地牵着他的手拉他坐下:都是砂砂团的小伙伴,就不必分什么尊卑了。以前在砂砂团里,大家都不把我当公主看,我还和他们打过架呢!

米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哪敢就这么坐下,一个劲地要站起来,又被拉了三次才勉强坐下来。他寻思着这位陛下看起来平易近人,不像是奸恶之人。也许真的可以把蒙图塔的事告诉她,让她调查一下他的下落。

之后米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薇薇蹙着眉:宫里竟有这种事,我还从未听过。谢谢你告诉我,米恩,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说起来她在宫里无权无势,一年多了连个亲信都没培养出来。调查也只能她去调查,不可能托付给别人。

薇薇想起寇沙的父亲,十二年前她没少去他家吃过饭:你知道陶托叔叔的近况吗?他可还健在?

米恩苦笑道:小的实在不知,因为小的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薇薇还欲跟他叙话,雨停了,一个穿侍卫制服的人匆匆往亭子这儿来。

赫纳厄跑时低着头,没看见薇薇,一边跑一边扯着大嗓门喊:米恩!米恩!你小子

米恩吓坏了,在女王面前高声喧哗这可是御前失仪啊。薇薇明白他心中所想,感慨着女王的身份到底让他们有了隔阂,起身快步离开了凉亭。

薇薇没走出多远就看见新来的侍女慌慌张张地在找她:陛下,您去哪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是的,她是趁侍女不注意偷跑出来的。没有人监视的感觉真好,而且还碰巧遇见了能攀上关系的米恩。

恰好他的同伴还不在场,给了他们密谈的机会。种种巧合合在一起,薇薇想着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上天可怜她孤立无援,给了她一个能被培养成亲信的人选,大概她要时来运转了。

只是她没想好怎样避开监视者的耳目和米恩联系,不妨借着调查宫人失踪一事,以此为由头再度和他产生联系。

先前她很看好沃芙拉,但是克洛克达尔安排给她的侍女一天从早到晚都跟着她,寸步不离,她很难找到机会和他密谈。沃芙拉也隐约猜到她想要培养亲信,竭力推脱避免和她独处,生怕克洛克达尔起疑把他咔嚓了。屁股的位置决定脑袋,也不看看这丞相之位是谁让他坐上的。

没有实权就没有话语权,别人跟了她能不能发达不好说,但事发了会被克洛克达尔针对到死是真的。沃芙拉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荣华富贵,没必要赌这一把以身犯险。

薇薇也不想害他,思来想去,还是培养那些地位低下不引人注目的小人物为好。一来他们拥有的本就不多,为了自己社会地位能有所提高,愿意以身试险。二来克洛克达尔派出去的特务盯着的基本上都是官员,不会对宫人上心。

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薇薇站在廊下看着潮湿的地面,感到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古阿拉巴斯坦有一句谚语,叫雨天谨慎路滑。意为遇到喜事不可太过高兴得意忘形,因为乐极容易生悲。

薇薇中午小憩片刻,醒来这场雨停后便没再继续下,天空中的乌云很快散去,放晴后外面一如平常,好像不曾下过雨。

那个新来的侍女不见了,代替她的是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生面孔。

薇薇用晚膳前侍女说克洛克达尔请她去办公室一趟,听着客气是请她,实则不去是不行的。向来都是君王召见臣子,但到了他们这颠倒过来,反而屡屡是他召见她。

此时薇薇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想约莫是这个月没怎么做过,他今天想要她了。克洛克达尔以往也在这个时间点和她做过,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薇薇希望他能在晚饭前结束,克洛克达尔坐在高背扶手椅上,抽着雪茄。房间里烟味很重,看来在她来之前他抽了很久。

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方形木盒,放在靠近她的这一侧。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亲爱的陛下。克洛克达尔在笑,嘴角咧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像择人而噬的鳄鱼。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是别忘了,他体贴人时是不会笑的。

了解他性格的薇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第一次见到笑容在他脸上持续这么长时间。她定定地看了那个笑容一会,令她困惑的是在他眼里她没有看到什么和恶意、危险相关的东西。

桌上木盒的颜色是暗红,看这个大小和造型不像首饰盒一类的,倒是接近装饭食的盒子。

薇薇猜不到那是什么,便问他:我可以打开它吗?

当然,陛下。他做了一个很有礼貌的手势。

当她把手移到盖子上方的那一刻,她去看他的眼睛。克洛克达尔眼里有一种恶毒的窃喜,他很期待她打开这份礼物后的反应。

那仅仅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薇薇没有多想,低头看向盒子的里面,下一秒她手一抖,盖子哐当掉在了桌子上。

薇薇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叫不出来。

盒子里盛放着一个黑发青年的头颅,还有一双手。那双手她上午刚刚握过,手的主人她上午也才见过。那个青年面对她很拘谨,但因为担心自己失踪的同伴,还是勇敢地对她开口了。如今他的眼睛没有合上,放大的瞳孔毫无生气,表情惊恐万分,像是死前经历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脖颈和手腕上的断口异常光滑,像是被锋利刀具切割。不知这些肢体被做过怎样的处理,她闻不到一丝血腥味,空气中只有雪茄烟的味道。

新来的侍女没有看好你,是她失职,已经被我送去地下室喂鳄鱼了。你又让我失望了,薇薇。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一次次地背叛我呢?我自诩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但是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克洛克达尔语气很平静,薇薇脸色白得像个死人,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几乎和她脸贴着脸说:这次你真的越过底线了。

她以为监视她的人只有明面的那一个吗?太天真了,她和那个侍卫在凉亭里的对话他全都知道,一个字也不差。

她那昭然若揭的小心思更是让他觉得好笑,怜爱的同时恨意怂恿他把她撕碎。

生起气来的时候,他恨她恨得发狂。他想要用各种酷刑折磨她,想要打断她腿,把她关在笼子里,这样她就永远不能逃走。可是真的冷静下来想想可行性,他又怎么舍得呢?他没有信心做成这件事。

贝尔自刎的那天,他怕他冲动之下对她不利,挡在她身前,优先考虑她的安危。他第一次有想要守护的人,岂能亲手将她毁掉。

她是诱惑他吃下禁果的毒蛇,是容纳接受他的夏娃,是自泡沫中诞生的美神。她是他缺失的左手,是胸腔中震动的心脏,是跨过三十六年光阴浸润他脑浆的那声枪响。

他本来可以很快乐,在遇见她之前,他时常感到充实,有自己的追求,无所畏惧。没有她,他不会缺少什么,相反拥有她后他感到焦虑,恐惧着失去,由是如此她成为了他的弱点。

她是他坚不可摧的铠甲上不必要的裂缝,是他自己对自己举起的利刃。她化解他嗜血的欲望,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人,到头来他发现在背叛自己这件事上自己居然也有一份。

他从来不信任别人,但能够理解背叛这种行为,人类为了利益互相厮杀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背叛他自己,这太荒谬了,恋爱腐蚀了他的智慧,让他逐渐走上七哥的道路。

他不想变成七哥那样的人,事实是他的心灵正在走下坡路,而路的尽头是一颗等待了他三十六年的子弹。

薇薇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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