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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罚了。

我心下惊惶,却抵不住此时愧惭,请陛下治臣死罪。

小皇帝伸手抬我的额头,我顺着他的力道直起上身,压住眼中泪意,却不敢看他。

小皇帝凑过来,轻声道:一死了之,岂不便宜?怎抵得了朕在南风馆里受的那些个凌辱呢便罚挽风充作下等营妓十日,不着衣物,捆缚于操练场上,任由侍卫们凌虐宣泄如何?

我此时定已吓得面色惨白,小皇帝却仍不轻饶,那些药物其他妓馆里定然也有,便罚挽风自去取用,直至废了子孙根,在朕面前用器物高潮十次便罢,如何?

我瑟瑟发抖,却自知并无讨价还价的立场与余地,只得沉沉叩首:罪臣领罚。

缓缓起身告退,已是抱了求死之心。

却又被小皇帝拦下。

小皇帝长叹一声,定定看我,朕说挽风赤诚,挽风还要反驳。挽风便不问问,朕前时所言细作一事,可是骗你的?为的便是叫你愧疚,以作拿捏?

我呆呆看他,回不过神。

他又是一声长叹,如此便坦诚认罪,还乖乖领罚,若不是朕费心护着,挽风定是要被人坑得干干净净了。

他摇着头,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朕既将挽风放在心尖上,又如何忍得这些刑罚便只是诓骗着随便一说,也早已令朕心痛难忍如何会当真施诸于你?

又斜睨我,却不知挽风是如何忍心施诸于朕的。

我讷讷无言。

小皇帝仍握着我手,朕如今已知挽风之前尚未开窍,并非对朕无情,只是懵懂不自知。又被奸人诓骗,心怀愤恨如朕前时所言,朕并不怪你。

更何况小皇帝展演笑开,挽风即便对朕以仇人相待,却仍处处心怀怜悯。佯作嫖客时,却先喂朕饮食,挑的都是朕素来爱吃的。宿于你府中时,餐饮药物,无不妥帖,又皆是亲力亲为。便是打算亲手凌辱于朕,见朕面色不对,也都及时收手。朕一一看在眼里。

我心神剧震,那些个令我自己也觉得矛盾难解的心思做法,竟是因为我也早就对小皇帝怀情么?

我一时不信,却又自觉并无其他解释。一时又暗惊自己竟怀有这等心思,还早早就教人看了出来一时又暗悔自己愚钝不自知,反伤了心系之人纷乱繁杂,难以辨明。

小皇帝本就在发烧,强打着精神说了这许多,早已疲累不堪,孱弱地一挥手,东屋柜子里有顾焱一案的全部资料,你自去取了看。莫要回府瞎想,反倒疑心朕诓骗于你。

也不待我解释,翻身便朝内侧躺好,朕乏了。跪安罢。

我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得跪在原处,罪臣为陛下侍疾。

小皇帝也不回身,只闷闷道:要你侍疾?王德全是闲养着的么?你此时心绪不宁,自去整理罢。若想清楚了,还愿意回来,再来见朕。

那罪臣替陛下去请太医。

若是需要太医,自有王德全去请。

竟是一刻也不愿我多待的意思。

我刚刚明了的自己心意,刚刚得知的他的心意,刚刚知晓的父兄前情,刚刚剖白的不齿之罪竟似已全然不在小皇帝心内,只留我一人在此纠结挣扎

这些纷乱的思绪在我心底里生了根,将我深深地扎在这一方青砖上,动弹不得。

小皇帝也不再理我,半晌无声,竟似已沉沉睡去。

我不知在原地跪了多久,更不知想了些什么,直到暮色西垂,有阳光斜斜钻进内室,我才回过神来。

欲要起身时却一个踉跄,此番当真是跪麻了腿,动弹不得了。

运功转了几个周天,旋即苦笑。枉我自以为偷偷习有功夫在身,竟是早就被皇家发现了甚至漏洞百出到我那所谓的父亲都因此放弃了将我培养成细作

我这一生,竟是兜兜转转在一场惊天阴谋里,枉我还自以为才高八斗,智珠在握

祖母的死、生父兄弟二人的死,完颜燧几十年的阴谋,身边人对我的多番诱骗这些繁杂的陈年公案摊在我面前,摆在近在咫尺的东屋,我却提不起心力去翻阅查访。

细细想来,我此时的全副心神,竟是尽数牵系在眼前这个纤瘦的身影上。

他怀着对我的一腔真情,却被我卖进南风馆,又天资聪颖,早早就猜到是我所为。心下该有多少委屈?他在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认出了我,顾忌着我满腔的恨意不敢相认,却又将求生的布条交付于我,既是信任又是期盼我却又让他在那污泥里多留了七日,对他用药,毁他男人的根本在接他出来时任由鸨母在我面前凌辱于他,任他跪我,还射他一脸,一朝天子,几曾受过这般折辱?若这折辱还是心上人施加于他,又当何如?

即便是接他回府,在照顾他时我亦是多有敷衍,明知他难于便溺,还故意多灌水给他。任他在欲海中挣扎求恳,任他顾不得廉耻体统以性奴自居求我这个主人开恩怜悯

是何其残酷无情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枉我顾迴自诩清高,便是这般亲者痛、仇者快的清高法么?

若他今日没有说出这些真相,我仗着一腔愤恨,继续欺辱于他,未必不会发展到任他在大庭广众下淫虐自侮,做出毁他清誉体统的蠢事来!

他对我一腔爱意,满怀包容,我却自私无耻,只顾泄恨泄欲

他却不肯罚我。

若他罚我,我们也算是扯平了,我便无须再面对这无边的悔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若他罚我,我们也不会再有来日。

这便是他宽待于我的心意所在么?

经历了这么多,他竟仍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和他的来日

未尝不是在赌罢,赌我不是个懦夫,赌我敢担着这些悔恨,继续面对他

赌我还愿意回来。

念及此,我终于定下心来,轻轻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陛下?

入手滚烫。

比烙铁还烫,比最烫的思绪还烫。

我近乎连滚带爬地出了上书房,高声唤着王德全:传御医,快传御医!陛下发热了!

御医请脉时小皇帝已徐徐醒转,待被问及是否身受外伤时却不许御医查看,只叫开些汤剂便罢。

太后已听了消息急急赶来,由皇后并几位高阶妃子陪着候在前厅,听禀便是大怒,被有心人撺掇几句,便怀疑是莫贵妃昨日晚间伺候不周,言语间竟要罚跪。

莫贵妃怀胎已有七月,身子渐沉,听得太后责备更是委屈,捧着帕子便哭出声来。

一时间哭声、求饶声、劝谏声此起彼伏,吵嚷得小皇帝不得安歇。

太后一向胸有韬略、待人和善,如今上了年纪反倒疑神疑鬼起来。莫贵妃近年来荣宠日盛,早碍了众人的眼,此时被针对却也不足为奇。

有年轻气盛新得宠的,便直言指责,贵妃娘娘怀着身孕不便伺候,却仍时时霸着陛下!

莫贵妃为着祸水东引,又叫了王德全来问话,待问清皇帝昨晚与我深谈至半夜,今日早朝后又是由我陪侍,也不顾后妃与朝臣相互避讳的规矩,顿时便将矛头转了过来。

臣妾前次就是因着前顾妃才滑了胎,如今顾大人又甩了好大一口黑锅来!

我此时正巴不得有人因着随便什么由头罚我,便径直请罪:罪臣服侍陛下不周,请太后责罚。

太后待我却是宽宥,一面命人扶我起来,一面道:顾大人乃朝廷肱骨,服侍的是朝政,又非皇帝龙体,何罪之有!快起来罢。跟哀家说说,皇帝这突然发热,可是有什么缘故?

我心下暗叹,却也不得不回话,免得此地闹腾着不得停歇:陛下近日劳累,不思饮食,罪臣昨日陪侍晚膳,便劝陛下多进了些荤食,未曾顾及陛下肠胃虚弱,竟引发便溏之症,以致发热。均因罪臣多言所致,请太后责罚。

太后闻言,竟仍将矛头转向后妃:皇帝连日不思饮食,你等竟均未有察觉?伺候龙体竟是如此懈怠大意么!

在我怔愣的功夫,自皇后往下,各位妃子已呼啦啦跪了一地。

太后又转向我:你与皇帝一同长大,自是比旁人亲近些。皇帝忙于朝政,难免疏忽自身,还望挽风能多加留意,时时劝谏。

太后既唤我的字,便是未视我为朝臣,而是仍当作那个在她眼前长大的小伴读了,语气也更见亲昵,我垂眸应是。

太医终于开好方子出来,太后疾步就进了内室。

我进门时,小皇帝正嘶哑着嗓子劝太后,嫔妃们不中用,有皇后带回去教导也便罢了,母后又何必动怒?

太后兀自忿忿:皇帝的职责在国事,后妃的职责便在龙体。皇帝辛劳,她们却如此疏忽大意,便是玩忽职守,委实该罚。明年选秀时,定当为皇帝多挑几个机灵可心的。

小皇帝苦笑着劝太后莫要生气,又借着喝了药困倦的由头劝太后回宫歇息,更是费了百般力气才劝得太后放弃了叫后妃轮番侍疾的想法,这才驱散了众人,抽空瞪了正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我一眼。

我被瞪得回神,忙忙便跪了。

小皇帝无奈:朕多次要挽风多照顾着些膝盖,挽风却只作耳旁风。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又起身,到他榻前,探了探他额头,满手的虚汗,却不似方前那般滚烫了。

小皇帝叹气:清理了秽物,又上了药,多待些时辰,便该好了,挽风又何必唤了太医来?这般兴师动众的。朕这几日又得时时受着太后唠叨了。

说到后来,竟似有些撒娇的味道。

就像那个小少年不愿去听太傅讲课时跟我絮叨的样子。

我前些日子,究竟是怎么把这些过往都抛在脑后的?

直似受了蛊惑一般,一味仇恨

小皇帝以额蹭了蹭我掌心,浑身都是汗渍,难受得紧,挽风帮朕擦擦罢。

我应了是,去打了热水来,拧了帕子,替他细细擦过。

解开他衣襟时,小皇帝却将赤裸的胸膛蹭了上来,朕谷道里此时烫得很,置于其内定当销魂,挽风可要试试?

媚眼如丝,我手下不由就是狠狠一抖。

陛下顾念着些龙体。

帕子却已是在他胸前流连。

小皇帝一把扯过帕子来扔了,挽风惯是口是心非。

我的手贴上他前胸时,我二人都是一颤。

剖白心迹之后再行这亲密之事,又是不同。

我轻轻帮他褪下衣物,用唇膜拜过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吻都带着愧意又带着我自己也辩不明的情意,缠缠绵绵,不知尽处。

小皇帝难耐地扭蹭,微微颤抖着,缓缓打开双腿,缠上我的腰。

那谷道里果然滚烫,比烈焰还烫,比赤裸裸的情意还烫。

我舒爽地呼出一口气,一手轻轻抚上他臀尖烙印,罪臣唯一不悔的,便是为陛下烙上这私印。

小皇帝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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