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坤心脏猛跳了一下，他对那股刻骨铭心的杀意视而不见，只是嘲讽道：“猛虎已死，瘦虎被俘，剩一无所知的一头狼，啸虎之殁，旦夕之间，乔殁乔殁，可见尓父多年前就已经遇见，啸虎将亡在你的手中。”

乔殁笑了下，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看着让人胆战心惊。

“啸虎会不会亡在我的手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烨貊会亡在你的手中。”

明坤仰天大笑：“就凭你，还是那只废了的狼？痴心妄想！乔殁，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看着你的三弟自投罗网，我会让你啸虎引以为傲的铁骑座狼在我手中灰飞烟灭，我会让不可一世的啸虎从此在世间消失！乔殁，现在你该做的，是祈求你的三弟狼子野心，趁此夺了你的王位，那样他还能多活几天。啊，对了，自负的啸虎之王哪里会相信自己的兄弟趁人之危，就像你刚才还不相信那莽夫会死。”

“啸虎命里注定是我脚下的基石，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现实是残酷的，终有一日你会臣服在我的脚下，到那时，你此刻所谓的尊严将会显得那样的可笑。”

明坤转身离去，留下侍卫把守。

乔殁轻轻抚摸袖口的虎头，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麽，良久後仿佛自言自语的道：“会给你报仇的。”

“别急，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明坤绕到後宫某殿，远处喊杀尚未停歇，他无所谓的想，负隅顽抗，只是些秋後蚂蚱。

入了门，他挥手赶开侍卫，走进卧房。床边坐着一个女人，她衣饰华丽，风姿绝代，但面容憔悴，眼角几条不显眼的皱纹。

红颜将老。

女人身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女孩年纪稍大，已经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男孩十岁出头，看着稚嫩，眼眸灵动，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精明。

两个小孩正小声说着什麽，见明坤进来，齐齐唤了声父亲。

明坤摆摆手，两人自觉离开，而那声父亲落入女人耳中，不知为何竟令她浑身颤抖起来。

明坤脸色稍缓，等屋内再无旁人後，他来到女人身前，柔声唤道：“妹子，再忍耐几日，待我逼迫刘朔禅位与我，你就是这烨貊的长公主，到那时候...”

“明坤，你瞒得我好苦。”明霞不看明坤，脸上面无表情，双眼空洞不知望着何处，但语气狠戾，带着几丝怨毒的味道。

“隐瞒子女之事，非我所愿，当时你也知道，刘康大事未成，刘朔和欧阳逸一直盯着这边，我不把他们藏起来，恐为他人所利用，不过现在大事将成，也不必藏了，日後你这做姑姑的当能与他们两...”

“世子是你动的手？”

明坤哼了声：“刘康心慈手软难成大器，我明家满门忠义，却犯不得为这窝囊废卖命。”

“忠义？”明霞自嘲的笑了笑。

“你道我想背负窃取江山乱臣贼子的骂名？！我明家数代为刘家卖命，早已仁至义尽，刘氏气数已尽，非我之过，实乃天意！欧阳家势大，王室羸弱，如果我不动手，你以为明家能活的下来！我这还不是为了保存明家！你也不用多说了，刘康那事是我的错，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他对我早有疑心。算了，说那麽多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你且等着，我那...女人生哲儿之时去了，我也没有再娶的念头，登基那日，你就是我烨貊最为尊贵的女人，到那日，你当母仪天下，你想做什麽哥都允了你，你想找什麽样的郎君哥都答应你，你青楼的事情不会再有人知道，你小时候吃过的苦，哥用後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来弥补。”

“荣华富贵？”

“不错，哥会替你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烨貊算什麽，日後将殇阳宛陵归为一国，一统天下，你...”

“明坤。”明霞冷冷的打断，转过头，盯着他，眼中悲哀而憎恨，带着陌生人般的疏离感：“你不得好死。”

晚宴时那名老臣曾经高喊过同样的话，只是如今从亲妹妹嘴中听到，明坤只觉异常刺耳，他冷下脸，沉默片刻。

“妹妹累了，先歇息吧。”

明霞咬着嘴唇，失神的望着离去的明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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