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比如用兵."

申屠阳语速渐快,而他身後的学子们则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看,要知道秦忠虽然已经不再主事,但三朝元老的身份,依旧让此间的年轻一辈无人敢顶撞一二,更遑论如申屠阳这般辩论.

"诚然,先贤智慧告诉我们许多,但先贤依旧没有否认兵之重要,他们依旧认同如果必要,就应用兵."

"但是用兵就要死人,我们在这里高谈阔论,只因为死的那些人与我们无关,但如果死的是我们关心在乎的人呢?"说到这,申屠阳终於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声音不由的大了起来.

秦忠奇怪的看了申屠阳一眼,不明白这个安静的少年今日是怎麽了,嘴里则说道:"老夫没有说用兵是正确的,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你无法单纯的用正确与否去评判,因为角度不同,对错就不同,绝对的黑与白是不存在的."

"所以学生不明白,既然明知不对,为何还要去做?"

"因为有些时候,不对的事情依然要去做."

"难道包括杀人?!"

申屠阳这样问已经颇为失礼,学舍中被两人辩论而吸引的学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但碍於秦忠没人出言指责.

秦忠微微蹙眉,依旧点头答道:"包括杀人."

申屠阳对这个答复大感意外,也难怪他会这样吃惊,毕竟秦忠身为文官之首,胸腹笔墨何其厚重,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老人只是一个老腐儒,相反,他看透了很多东西.

申屠阳因为忧虑百里冰所以才极为反感战事,因为他不确定他日如果百里氏果真覆灭百里冰会落得什麽样的结局,所以他才单纯的想不战而帮助申屠殇上位同时保住百里冰,这种想法如果落在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二牛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经历了这麽多的申屠阳在得知自己的亲哥哥是申屠殇之後,脑中已经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夜.

今日秦忠恰好谈及兵之必要,而申屠阳不断争辩,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争,其实只是想得到一份肯定,肯定於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肯定於百里冰一定不会有事.

但是秦忠的回答无异於当面对申屠阳说你的想法很幼稚,而申屠阳毕竟年轻气盛,不服气的道:"难道今日殇阳用兵就是必须去做的?"

旁边薛紫柔看申屠阳竟然这麽无礼,胆战心惊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在秦忠也不着恼,心平静气的回到道:"二牛,我先问你,今日殇阳用兵所为何事?"

"因为刘朔企图玷污百里冰公主."申屠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不过他紧接着说道:"不过学生不认同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要举兵."

秦忠点点头道:"不错,我也不认同."

申屠阳顿时张大眼睛,诧异的看着秦忠.

秦忠微笑道:"我不认同,甚至我很反感,但是我明白陛下这样做的理由.我们先前只知殇阳用兵,是为了报复刘朔.而每当谈及此事,我们莫不咬牙切齿,二牛,你可知这是为何?"

"因为那个人是百里冰公主?"申屠阳斟酌片刻,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错,她是百里冰,所以我们愤恨,为何?因为公主在我们的心中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尊称,一个云端里渴望不可及的人物,因为公主平易近人,爱戴百姓,在百姓中拥有者无人能及的威望,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公主并不是演戏,她是真的心怀天下,所以百姓真的敬她爱她.无论公主本人怎麽想,当我们清楚她受到了侮辱,我们会愤怒,这种愤怒不可小觑,所以当陛下举兵北上,在百姓之中,无人反对,哪怕这会令得他们本已艰苦的生活更加艰苦,沉重的赋税更加沉重,为什麽他们不反对?因为他们心甘情愿,哪怕战场之上,死去的是他们的亲人.二牛,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

"公主已经不再是公主,她,已经成为了一种信念,一种向往美好的信念,人生在世,无论高低贵贱,心中当有向往寄托,这种精神依靠将会支撑着我们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当这种信念受到伤害之时,一切牺牲都会变得那样理所当然,而为了保护这份寄托,我们甚至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哪怕这些举动在表面上看来是那样的错误."

申屠阳听到此言,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道惊雷,这才明白过来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也将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寄托,所以先前才会那样忧虑,才会有那样的想法和执着.

"抛开陛下北犯其他的想法,为了百姓,陛下他...必须出兵.否则...人心不稳."秦忠一字一顿的道.

这下申屠阳没有再说话,而秦忠继续说道:"每件事情的背後都可能有其他的原因,重要的是我们能否看见他们,二牛,你看见了吗?"

申屠阳知道秦忠所言何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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