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15（谦）

他这般上赶着说起那书，她便也不做他想，决计不搭理他，也不再翻看那几册书。

她本是静静看书，有他在一旁相扰，如何再能看得进。

虽则二人隔了榻上小几，各靠一个靠枕，但他时不时出言相扰，拿了那画儿来逗她，气得玉萝拿手上罗扇打他。

他将那画册翻至某一页，缠着她行事。又道他因公欲往福建去一趟，月余方可归，她若推拒，便会害得他心有所念办不好差事云云。

一通胡搅蛮缠，终教他成了事。并言之凿凿，日后且照着画册行事。

待谢韫铎去了福建，玉萝便觉夜间忽地清净下来。她本以为能睡个好觉，不想身上癸水来了。

她初潮较旁的女子来的晚些。

杨氏子嗣艰难，当年怀她不易。她自小虽养得极好，但胎中带出些毛病总也未根除。当年女院进学时，同窗中人多来了初潮，就她仍是不得讯。

延请名医，服些汤药，也无甚效用。

待得与谢韫铎、殷谦二人先后有了那事，身子渐渐起些变化。及笄前，终是来了初潮。

这几夜，谢韫铎每夜必至，抱着她行事，那物皆弄在她里头。她虽从古籍上看得，这几日行事不易有孕，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有些惴惴。

见月事至，心下一松，身子些微的不适亦未放在心上。

隔日，与殷谦在栖霞会馆用晚膳，她面色添了几分苍白，便被殷谦发觉。

妹妹昨夜未曾好眠？身子可有不适？

她有几分窘迫，忙否认道：睡得尚好，身子亦无不适，不过是些小毛病罢了。

甚么小毛病？从前怎地没听妹妹提起？

她面上悄悄爬上一丝绯红，道：谦哥哥无需挂心，过两日便好了。

殷谦见她垂目低语，耳垂染绯，已是猜到几分。

想想前世她嫁给他之时，她也是这般，有些女儿家小毛病。手脚较往日冷些，胃口也差些，会朝他喊腹痛。

他那几日总先搂了她双足进怀，待她足暖，他覆手在她腹间，二人被中贴在一处儿入睡。家中为她备上的汤药，也是他喂了她喝。

想到前几日她对他避而不见，他知是因了谢韫铎之故。

他心头掠过淡淡酸涩。

不论前世数载宦海浮沉，还是佛寺燃灯半生，都教他心绪不再震荡起伏。他隐下种种，笑道：便是小疾，妹妹亦需得上心。可曾服用甚么汤药？

玉萝见他笑得坦荡，一幅洞悉她如今身子状况的模样，两颊嫣红，嗫嚅道：不曾。

自初潮后，她月事上的一些不适，教杨氏发现。服用了些汤药，已是好多。待她做了夫子，便弃了那汤药。虽有些微不适，忍一忍便过去了。不想在殷谦处，被他抓了包。

说罢，她又看他一眼。想着朝堂毕竟是历练人的地方，这番再见殷谦，总觉得他与先前相比，沉稳、圆融许多。竟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仿似与她父亲一辈

殷谦不知自己在玉萝心中辈分已高出一辈，见她被抓包时露出窘迫之态，方有了几分少女时的娇憨，心下亦松快起来，道：妹妹不愿用汤药，便不用吧。这栖霞会馆有个厨娘，擅药膳。明日我便托她炖了药膳给你送过去，午食你便在书院用，晚膳再来这边用，可好？

何需这般麻烦，谦哥哥不必费这些

她见殷谦腰背挺直，灯烛光火笼着他的俊颜修容，目含笑意，静静看她，似有不容她拒绝之意。

她便再说不出拒他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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