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符印啊。”盛钊说得理直气壮：“我正想告诉你呢——张简说，画符总要向个谁借力，向天借力的概率太随机了，他也跟青鸾一样，建议我向你借。但是你又从来没出来过，他就让我自己画个符印，只有我们俩知道就行了。下次你见到这个印，就知道是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两口子的浪漫感”

“我不。”刑应烛干脆地拒绝道：“这个太丑了，我不借。”

按刑老板自己的说法，他是个大妖，走的是妖力的路子。再加上他原本是上古之龙，山海和日月之力想用就用了，从来也不用“借”，自然看不上人间修行的那一套流程。

偏偏刑应烛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以至于盛钊不得不没事儿远程寻求正常人的帮助，找张简给他解答基础类问题。

“看你的书吧。”刑应烛把符书抽走，说道：“好好学习，先把你的天眼搞明白再说别的。”

刚三个问题不到，他就开始隐隐有些不大耐烦，皱了皱眉，说道：“这种基础问题，张简没教你？”

如果按“为人师表”的标准来算，邢老师的耐力显然可以被立马开除教师队伍。

但显然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不是个好主意，于是邢老师不得不难得低头一次，干巴巴地把话题扯开。

刑应烛的论点得到了佐证，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盛钊这种初学者非常友好。

于是大多数时候里，盛钊只能自己对着书瞎琢磨，等到他实在琢磨不出个一二三了，邢老师才会纡尊降贵地拿过他的书现场翻翻看——至于什么“提前备课”，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气’就是你开天眼的时候，看到的不同寻常的东西。对你来说是‘感觉’，对妖来说是‘味道’，不同叫法而已。”刑应烛嚼着椰果，漫不经心地一边寻找法制栏目一边说道：“山水之力，日月之力，妖鬼精怪，这些都有不同的气——慢慢辨别，时间长了就能分清了。”

盛钊：“……”

“融气开源又是什么意思？”盛钊又问。

凭心而论，虽然盛小刀锻炼恨不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笔记好歹一天都没落，算是勉强能给个好学生标签。

盛钊坐在茶几边一个略矮的小凳上，在笔记上写写画画，随口问道：“气是什么意思？”

盛钊：“……”

“这个是什么？”刑应烛指着符本上一个七扭八拐的奇怪符号问道。

……哪里都不怎么样，刑应烛想。

他还挺自豪？刑应烛费解地想，他不觉得自己这个符印画得像掉在地面上三天没擦的干涸面条吗？

“他怎么教的人。”刑应烛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道：“他们山上简直一代不如一代。”

盛钊显然还对“情侣符印”有点恋恋不舍，眼神跟着刑应烛手里的符书转了半圈，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

他心情一好，就短暂地想起了自己的教学任务，难得起了一点责任心，坐起来看了看盛钊的笔记。

大妖怪不讲理起来，显然脸皮比龙鳞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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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按理说，身边有刑老板这么个活体资料库在，盛钊的玄学之路应该很好走——但是盛钊万万没想到，刑老板的授课风格居然是散养型的。

盛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盛钊写笔记的手一顿，兴致勃勃地问：“那怎么才能学会把被动技能换成主动技能？”

而且刑应烛的教学方法简单粗暴，属于上学时直接在应用题里写答案的那类人，过程分扣得一塌糊涂，只看结果。

“就是等你入了门，学会怎么修炼之后，可以操控这些东西来开天眼。”邢老师说：“你现在的感觉虽然比别人灵敏，但自己还不会用。”

对他而言，教盛钊纯粹就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自己半点不会，全靠经验撑着教学水平。

但盛钊显然不能在刑应烛面前拆他的台维护张简，于是他搁下笔，在心里给张简虔诚地道了个不是，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附和道：“说得对！”

刑应烛：“……”

“我设计了三天！”盛钊不干了：“哪里不好看！”

青鸾送来的那些书大多数都是古籍，不知道在犄角旮旯里落灰多少年了，一翻开都是文言文繁体字，盛钊看得很磕绊，大多都要查遍字典翻译一遍，才能做成笔记。

可惜张简最近好像伤养得差不多了，人格外忙，经常三天五天找不到人。于是盛钊不得不重新拿着手里的小学课本，找邢老师这种大学教授教他。

但刑应烛当机立断地用食指按了按他的唇瓣，先发制人道：“好好学，等你把这本书看完，我给你一个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