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珣乖乖地、呆愣愣地摊开手心，粉色卡纸被他攥的烂乎乎，中性笔写的字被汗水晕成一片，只剩一个“我”字。

“这是…我…我写给你的。”

他张了张嘴，看了眼那江夕迟，垂头丧脑，断断续续。

用十几种语言，也难以描述朝珣那刻的沮丧。

江夕迟看着那已经模糊不清的字，顿了一下，问道：“那么，写的是什么？”

下午第一节 课，窗外的阳光晒到人身上，不少人偷偷打哈欠，同桌已经趴下睡着了，临睡前叫朝珣给他打掩护，朝珣于是坐得笔直挡着他，眼睛看

两三个人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回答不了的质问，逃不开的桎梏。

朝珣又摇摇头，回过神来又点了点头。

很难形容那是一个什么时刻。

这是江夕迟头一回主动和他说话。

江夕迟等人散去，看了看他攥得极紧的手，视线在他脸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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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是…”

“他没有偷我东西。”

“不…”朝珣头晃得像拨浪鼓。

第6章

只是这根木头的心跳得实在太快，快到他几乎要掩饰不住。

“我…能不能…抄抄你的作业。”

朝珣浑身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他蜷成一团，闭着眼，死死护住那张纸，护住自己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快乐碎片。

“到底是谁的？”

“上课了。”

江夕迟看他，“难道你真是要偷我东西？”

“还说不是，我都看见了，你在夕迟桌洞里偷什么东西了？”

手，那张粉色卡片被他攥紧在手里，他疯狂地摇了摇头。

“我…”

“写的是…”

江夕迟将那团烂乎乎的粉色纸片从他手心拿出来。

“够了。”少年的声音响起，“快上课了。”

江夕迟皱皱眉，“那就是你的了？”

朝珣闭上眼睛，朝珣不敢看他，朝珣是个胆小鬼。

像初中那次一样，他的喜欢，在不死心地死灰复燃了一次后，又重新埋葬在了他心里。

狼狈的，用尽全力的。

他们掰他的手心。

如果能有那么一条缝隙，叫他稍稍躲藏一下。

他不想流泪，只是蜷缩在地上，身体被按住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难，再有这样的勇气。

他再一次的搞砸了。

朝珣死死攥住。

男孩儿女孩儿从门口进来，教室里人越来越多，围在他身边的人散去。

他的胳膊被人拉住，稍显清冷的少年抱着球，有些费力地将他拉起。

那张粉色的卡纸，也就这么被他攥成一团。连带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跟着一起偃旗息鼓。

“这不是…”

朝珣白色的校服短袖脏成一块一块的，脸上被泪水搞得乱七八糟，他呆呆地看着江夕迟，真的像一根木头。

如果能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为他稍稍停滞一下。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朝珣先是点点头，然后又飞快地摇了摇了头。

“这是我的？”

朝珣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耳朵已经红了，鼻尖也渗出了汗。

江夕迟将那张烂乎乎的纸揣进口袋，什么也没说，只丢给他一句。

朝珣于是擦了擦脸上的汗，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吞吞坐到了自己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