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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练字读书的心得，有记载新奇玩意的游记，有下属的八卦，不管什么东西他都要记上一手。

他想着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起身披上衣服，想去御花园走走。

最近的战报少了很多，应该是边关局势有所缓解，杨遇春的信里也多了些别的东西。

“好好好，多谢瑞芳姐姐！”杨佑笑着闭上眼睛。

瑞芳噘着嘴，“当了将军也是蛮子，再说了，您不也叫他牛吗？”

杨佑将灯笼放在脚下，拿出一把随身的匕首割破食指，血点在龙的眼睛里。

他将奏折批好后，瑞芳递过来一封信，“陛下，蛮子的信来了。”

他没让宫人跟着，叫来几个小太监开了宣政殿的门便独自进了大殿。

杨佑没作声，他也在犹豫，一方面想瑞芳出宫去过日子，一方面又舍不得这样一个忠诚贴心的老人。

“说哪的话？”杨佑笑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如今杨佑把税从十五税一减到了三十税一便已经让户部唉声连连，不收就没国费，收了就受民怨。

可再次进入密室，所见的一切都推翻了杨佑之前的猜想。

杨佑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的金龙帐问瑞芳，“瑞芳，你跟着我也许多时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看中的郎君？我给你指了吧，人生在世，嫁人生子，你总不能在我身边耗一辈子。”

湖里没有线索，高祖陵他还不能随便去，倒不如先来宣政殿看一看。

也是，白天都闹了一下午。

如此多年，百姓早已不堪重负，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只等最后一根稻草便会彻底压垮。

杨佑拿到这个问题也是十分棘手，杨庭在位三十余年，穷奢极欲的同时又要满足北方两大防区的用兵，年年都是重税，就是杨佑登基想轻税，一看今年的情况，也不能马上就全部减下来。

回到寝殿，敖宸少有几次没来骚扰他。

瑞芳但笑不语。

杨玄与弟弟杨伭有着一丝半点的巧合，性格、学识都让杨佑十分欣赏，杨佑也有心培养他。留杨玄吃了一顿饭后，杨佑又交代了他许多朝政诀窍，这才放他回家。

“难道我就不心疼陛下了吗？”瑞芳拉好床帐，声音变得有些晦涩缥缈，“其他人来伺候陛下，我总不放心，这人心隔着肚皮，哪知道别人想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杨玄便知道，杨佑这是有心栽培他，连忙叩谢恩典。

瑞芳气鼓鼓地替他盖好被子，“怎么，陛下现在就嫌弃我老了，手脚不利索了？”

杨佑拆了信，杨遇春说他这次组织了一支队伍，要重新测绘西北边境舆图，这几天一直在边关跑，没机会读书。廖襄和杨言之前因为打仗吵过一架，廖襄要粮草马匹要得狠了，被杨言骂了一顿。两人近日似乎又和好了。

他还记得，他之前每一次进来，都要爬上高高的台阶才能到达冰室最高处的那块巨冰。

杨佑下午在水底已经睡了一觉，虽然不知道多长时间，但精神十足，现在根本不困。

他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了许多措施方案，都觉得不是很满意。

杨佑望着瑞芳，“你什么时候也改改称呼，好歹他也是个将军了，还叫人蛮子。”

夜里瑞芳进来一次，见他还没有睡，催着他熄了灯，又亲自压着杨佑上床这才安心。

杨遇春自从到了边关之后，每隔一旬便会给他寄一封信，信里多半是他自己对边关局势的看法和一些不能公开在朝堂上讨论的事情。

不上朝的时候，宣政殿十分空旷，杨佑的脚步声在里面听着格外分明，下起了小雨，杨佑听见雨滴打在瓦上，又顺着屋檐流下。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密室。

可现在……

瑞芳退出房间，在侧室的小床上睡着。

刚出了宫门，他突然又变了想法，提着灯笼往宣政殿走去。

说得有道理，杨佑无法反驳，只轻轻骂道，“你就欺负自己人好了。”

他写下了最大的担忧，如今打仗，朝廷的拨款远不足以支撑大军，于是各将领只好自筹军费，长此以往，恐怕又会催生又一种“节度使”出现。而且他们没有自己的马场，骑兵光是坐骑就比突厥人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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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以后别说了。”瑞芳命令道，“陛下若再提，我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