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面朝下躺着，脸贴着冰凉的龙鳞，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他忍不住回头轻轻斥责敖宸，“你能不能回去再……”

敖宸静静地看着他，低头在他眼皮上舔了一下，“嗯？”

杨佑被萤火包着，成了这里的光源，走到哪里就亮到哪里。

敖宸唏嘘道：“陛下日理万机，留臣妾一人独守空房……”

杨佑认命似的叹了一句，“还真是到哪都治不了你……”

杨佑尝试着解读这样做的隐义，左边是人间的场景，而右边则是那些能看见敖宸的人眼中场景。

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右边的壁画中经常同高祖杨烁和韩王杨焰站在一起。

了一口气，火焰就四散开来，化作无数细微的萤火围绕在杨佑四周，如同夏夜的萤火虫一样上下活跃地飞着。

杨佑有些迟疑地说道：“没问题吗？这不是你的身体吗？”

他拉着杨佑一脚踩上了龙的尾巴。

“别闹！”杨佑用胳膊夹住他试图乱动的手。

他忍不住在上面跳了几步，差点滑下去，还是被敖宸搂住了腰才拉回来站好。

两边的画作唯一的不同是，杨佑左边的画卷少了一个人，而右边的画卷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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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八百年，藻井还能保持着青铜原本金灿灿的颜色，这里的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壁画没有褪色，金属没有蚀锈。

一切都如同八百年前，只是在湖底陷入了安静的沉睡，等待着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苏醒。

“看你不顺眼，在你脑门上踩两脚。”杨佑瞪着眼睛回答。

敖宸便走几步停一下，带着他一路走到了大殿的中央，“你看头上。”

杨佑遗憾地叹气，歪头靠在龙角上，“怎么就没有线索呢？”

敖宸低头，长发散落，蓝色的荧光中，他看见敖宸的瞳仁从圆慢慢拉长，直至变成猫眼一般的竖瞳。

河西之后，天下俯首。

杨佑环顾，墙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块浮雕，但都是各种各样的龙，没有其他的信息。

整个宫殿十分庞大，但构造异常简单，前殿——长廊——装龙的后殿。

杨佑则是新奇地四处看着，抬手摸了摸龙角，龙角并不光滑，而是有着细细的绒毛，他坐在敖宸旁边，摸了摸脚边的鬃毛，手感柔软顺滑。

杨佑又一次经历了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

“你跳什么？”敖宸冷眼问道。

敖宸显然并没有体会道他纠结的情绪，舔了圈嘴唇，用手指勾着杨佑的衣带不断往外扯。

穿过长廊，杨佑的呼吸微微一滞，真龙巨大的身躯陈列在屋里，静静地彰显着磅礴的力量。

敖宸拉着他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杨佑借着蓝色的光，看到长廊的墙上有彩色的壁画，两边的壁画大同小异，画的是高祖征战天下的历程，一直到他统一生涯中的最后一战——河西之战。

敖宸哼了一声，顺势坐在了龙头上。

比光照不到的黑暗更幽深的是敖宸黑色的龙鳞，无边无际地铺满了他的视野。

敖宸笑了笑，“你就跟个蚂蚁似的，能有什么问题？”

他们一直顺着龙巨大的身躯走到了龙头，杨佑直接踩在了敖宸的脑门上。

“都说了没东西，你还来看。”敖宸在一旁抱怨道。

“……”杨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我……”

敖宸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耳垂，拉着他的手说道，“跟我来吧。”

敖宸笑了一声，揪着他的衣服将杨佑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将他按下去躺着，双腿一跨，压在杨佑身上。

杨佑闻言抬头，藻井是一个青铜铸造的龙头，四周画着云海，不知道用了什么颜料，每一朵云都折射着五彩的光斑。

他拉着杨佑从龙尾一步步地走上了龙的脊背，走在背鳍的侧边，黑鳞十分光滑，杨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紧紧地抓住敖宸的手，“你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