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见道：“那就请陛下再想一想，龙神重要，还是天下万民重要？”

他斟酌良久，即使自己能强迫陆善见去看阵法，他真的能找到破阵的方法吗，即使找到了，他真的会说吗？

“你先安心准备科考改制吧。”杨佑最后不得不妥协。

“敖宸？”杨佑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苦涩都吐了出去，笑着抬头看他。

“这根本无法比……”

真想帮忙，学没学过都不重要，又不是不可以翻典籍。

或许敖宸自己都不知道解开阵法的方法。

杨佑没学过法阵数术，他没办法鉴别陆善见说话的真假。

杨佑道：“你记不得了，陆善见不帮我，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敖宸一只腿跪在龙椅上，侧身下来抱住他，二人凑得很近，耳鬓厮磨间，杨佑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你都听到了？”

陆善见哂笑，“陛下若是想要解开阵法，请恕臣无能为力，臣学艺不精，有愧于陛下。”

杨佑沉默良久，最后黯然说道：“我……不管怎么说，你先陪我看看阵法吧。”

他们本来是不能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的，可偏偏阵法将敖宸和天下联系在了一起，让杨佑不得不去选择，究竟要留下哪一个砝码。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而杨佑还等着他主持改革。

陆善见点头退下，临走时似乎还不放心，看了杨佑一眼。

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只要陆善见不是真心想帮他，他有无数种可以糊弄杨佑的方法，甚至还可以给杨佑一个加快敖宸龙气消耗的方法出来。

敖宸也许能判定陆善见话中的真假，可真话一定能解开阵法吗？

“确实只有他。”敖宸道，“他的水平是最好的，他并不像你一样身负龙气是大气运者，仅靠修炼就能以肉眼凡胎看见我，恐怕百年来都难得一见。其他人来了也没办法。”

敖宸点头，他还以为陆善见和杨佑知道了阵法的真正意义，但似乎他们还没有察觉。

“陛下必须要权衡！”陆善见斩钉截铁地说，“两害相权取其轻。”

杨佑仍然在摇头，他双手扶着龙椅的扶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杨佑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大殿里，蜷缩在龙椅上，无奈地捂着脸，陷入了纠结而痛苦的沉思。

杨佑微诧，继而反应过来，冷笑道：“你让我看着敖宸去死？”

敖宸索性屈膝坐在龙椅上，从后面抱着他。

敖宸是私，万民是公，一个是心爱，一个是责任。

杨佑握住敖宸的手，手心里传来他的肌肤极为细腻的触感，他始终觉得内心是十分愧疚，“对不起。”

杨佑想着，如果强迫陆善见，究竟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杨佑喃喃道：“他不帮我，那我就去找别人，弘光道长，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信，难道天下只有他会道法吗？”

也是，对凡人而言，阵法的真正意义他们很难辨明。

“那怎么办？”杨佑茫然道，将后背靠在敖宸怀里。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后颈。

陆善见抬起头来看着杨佑，沉声说道：“这是先祖和龙神都愿意结下的契约和阵法，陛下无需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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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用刑让他开口，他说的真的对吗？

可陆善见却是连看也不帮杨佑看了。

圈嘴唇，心底无比焦躁，“那你说，朕要怎么做？”

“没事，”敖宸抬手在杨佑脸上胡乱摸了一把，捏了捏他的脸颊，“反正也很难解，慢慢来。”

“你……”杨佑斜眼一瞥，陆善见昂首站在阶下，眼神与平日里的温和而有所不同，终于展露了那些深藏之下的不可曲折的锋芒。

“这不可能，”他站起身来，在高台上来回地踱步，“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他的死而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