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

“我会保佑着你，你叫杨佑，是有神明保佑的人。”

他问敖宸，“在你眼里，人就是如此肮脏，如此渺小，如此可笑吗？”

“你说谁？”杨佑从话本里抬头。

此事过后，丽妃便不再让杨佑随意走动。他手上的伤还没好，也就用这个理由当做借口留在宫里。

敖宸认真地看着他，又一次深深地觉得这个孩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好好好，”杨佑双手起誓，“杨佑是龙神大人的信徒。”

杨佑接过茶，入口酸甜，他看了瑞芳一眼。

如同凉风一样转瞬即逝的吻，还有毫无规律出现的神明，他坐在黑夜里，享有着独一份的信仰和保护。

杨佑安心养了大半月的时间，手上的伤结痂了，还有点痒。期间敖宸会不定时来看看他，两人在一起说些宫里的秘闻。

敖宸问道：“那是什么情呢？”

敖宸咚咚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你得当我的信徒，我才放过你。”

杨佑摇摇头，“我相信天地有心，人生于天地之间，即使渺小，也有存在的意义。如果人注定渺小，只要我是人，就注定不能人的命运。即便如此，我也希望能在渺小的生命中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虽然人间有很多的恶，可更多人心中怀着的是最赤忱的感情。我相信那些经历重重磨难后留下来的心中之情，才是人存在的意义。”

敖宸笑着，低头给了他的信徒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什么感觉？”双唇分开，敖宸卡着他的后颈问道。

敖宸的唇是冰凉的，双唇相贴，不带有一丝/情/欲，呼吸交缠，杨佑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又被眼前的男人毫无保留地保护着。

杨佑被他认真的语气感染，心里所有的杂念都被荡清，近乎虔诚地点头。

敖宸笑着说：“不问问？”

敖宸赶紧反驳：“我可黑了，我连鳞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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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

杨佑在他怀里扑腾着挣扎，却被敖宸死死地制住，他随后放弃地一叹：“黑心的黑龙大神啊，求求你放过小的。”

杨佑惊讶地看着敖宸，“这是你第一次同意我的看法。”

“你说杨休？”杨佑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最近没有消息。”

杨佑捶着腿，碎发落在鼻尖，“我有时候觉得，宫里只有你是干净的。因为你是神，你不用管人间那么多的烦心事。”

敖宸没说话，摸摸他的头，“我会让你脱离人类渺小的悲剧命运。”

敖宸大笑着离开。

“说起来，你知道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吗？”敖宸问道，他只记得少数人的名字，比如杨佑、丽妃和清芳殿里最常见的宫女。

瑞芳道：“这是陛下赏的果茶，娘娘喝不惯，说殿下肯定会喜欢。”

他坐在摇椅上吃着糕点，敖宸在他书桌上写写画画。

杨佑是个天真得有些可笑的人，一只脚踩在人间，一只脚向往天上，敖宸伸手揽着杨佑的胳膊，把他的头拉到自己的怀里，用力薅着他的头发，“我的心也黑透了。”

“我……你……”杨佑涨红了脸说不出完整的话。

对于其他人，他永远都是代指，杨佑也是十分头痛他这种习惯，自己要花很长时间去猜敖宸到底说的是哪一个人。

神的保护无处不在。

杨佑道：“表面黑总比心黑好。”

杨佑的贴身宫女瑞芳端着茶走了过来。

“马上来了。”他饶有兴致地放下笔，指着门口。

叹了口气，看来梦想的前景灰暗无比。

敖宸拍拍杨佑的脸，起身下床，“你要记得，信徒是受神的保护的。”

“说明蠢人也会有聪明的一天。”敖宸换了另一只脚让杨佑按摩。

“这不是你的错觉。没救了，就是没救了。”

很快，杨佑的目光便暗淡下去，“不过我觉得，皇宫好像没救了。一定是我的错觉。”

杨佑仰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杨佑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像是明灯和微光的火焰，星星点点地散发着温暖和光亮，“但我要找到它，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明白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