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恬云推推沈含章的脑袋，没推动。

沈寓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自听筒流淌出来，“恬云，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等她接起电话，沈含章也跟着凑过来，躺到这块浴巾上，作贼似的要听他们说话。

沈寓此刻正在恬云家的楼下，又看了眼楼上漆黑的窗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手上被她握得一痛，她心里一团跳动的火苗也突然蹦到喉头，“你说……”她深吸了口气，“没事，你说，我有认真在听的。”

宋图南跟她们解释，说是突然接到一个项目的紧急通知，要去另一个城市出差，周越也准备跟着他去。

手机就放在两人之间，沈含章自然也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每次他们也都会说话，平日里也会在微信上闲聊几句，只不过沈寓极有分寸感，从来不会做的过头，像从前一样，就算是喜欢，他也是只安静站在那里，温和地看着你。

之前她没有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想，每次的人都并不是固定的，其他人总归有没空的一次两次，但只有沈寓，她去的时候，他都在。

恬云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聊天的节奏。

沈寓的声音仍是不疾不徐，“那一年很遗憾没能开口问问你的想法，不过我想现在也不晚……”他轻笑，“这次我可以要一个答案吗？”

！“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相较过去，大家也都变了很多，这个我很明白……”

“沈寓……”她念了出来，眨眨眼，看着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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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寓像是察觉到她的犹豫，笑笑，“或者等你回来，我们约个时间再说？”

“高中同学。”恬云解释道。

他们走后，只剩恬云和沈含章安静地躺在温热的沙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东西和说着话。

沈含章像是嗅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点头如捣蒜。

而恬云的心竟异常地平静下来。

“啊……”恬云僵住，她再迟钝，也从他郑重的语气里察觉到些什么了，再加上沈含章激动地掐着她的手，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近几个月她跟沈寓见面，都是在曾薏桐组的局上，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曾薏桐让他来问自己，便先道，“什么时候呀？我现在不在江城诶，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去。”

虽然意外，但也只能跟他们道别。

“嗯？”恬云还在跟沈含章凑过来的头作斗争。

她感觉陈缙就像一块狗皮膏药，冷了一段时间，黏性已经没那么强了，但如果不费点劲扒拉扒拉，他就还能一直黏着。

恬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是心动的。

“嗯……”沈寓声音和缓，不慌不忙，让听着的人也没那么紧张了，“因为今天刚好是又一年高考结束的日子，突然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来。”

恬云有些恍然，正是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沈寓给她递的那封情书。

沈寓说到这里，沈含章倏地站起来，在沙滩上张牙舞爪地蹦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表白了。

隔着沈含章，宋图南接了个电话后，突然和周越一起起身。

几条消息，又很快退了出去。

回想这几个月，并非没有迹象，她去参加曾薏桐组织的聚会，总能看到沈寓。

恬云双手摁住她的头，肩膀夹着手机，应声道，“有的，是薏桐要聚会吗？”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再回复他的信息，五分是因为玩得太累，五分则是故意。

恬云怔住，但沈含章更激动了，朝恬云做着口型：“让他说！！”

沈寓语气很坦然，“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是对过去耿耿于怀，只是在这半年里，重新认识你后，我还是很喜欢你。”

那头顿了顿，而后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难怪，不过我找你倒不是这件事。”

但还是温言解释道：“薏桐最近忙着准备她的展览，没有组局，是我……我自己有些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