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平静做完了剩下的工作，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泪水不自觉地滚滚而下。

熬到半夜，高靖送来好不容易完成的文件，他没看几眼就摔回去，“这样的完成度明天还准备对外发？拿回去数字重新核对一遍。就你们这个工作态度，今晚都别回家了。”

连新来的美女同事都不留情面了，贺嘉仪凌晨去询问了个项目的相关注意事项，他忍不住发火了，“问问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公司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问题的。”

路灯昏黄，光线黯淡，她就像那光里四散飞舞的尘埃，渺小又微不足道。

除了每天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大部分时间陈缙不会找她，但每周总会有三四个晚上来过夜，偶尔他下班早的话，会约她吃顿晚餐，然后当然还是一起过夜。

她想起从前的许多事。

只不过，这机器居然会耍脾气了。

虽有几个能力不错的高管，但很多事情还是没法假手于人的。

但她不羡慕，不自卑，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命运一定会慢慢补偿她。

巧的是，恬云这个月也较以往忙碌许多，虽然比不上陈缙，但也是她工作以来强度最高的一个月了，时不时也要加班。

他们觉得他们的老板，好像变了。

而且他也发现了，虽然之前合同限定了三个晚上，但有意无意的，他有时候就是多去了，恬云也不会说什么。

自小贺嘉仪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她穿的衣服都是亲戚家不要的，她用的文具劣质破旧，她住的地方简陋寒酸，她的父母不仅贫穷还粗鄙。

确定了没法按时下班，潘维进办公室问要点什么餐的时候，他压着火气，“每天就知道吃，昨天就能开完的会拖到今天，全公司都要跟着加班。”

对恬云而言是不咸不淡，在陈缙看来却是蜜里调油。

正在年审期间，陈缙确实也忙，公司上市没多久，这两年的业绩还相当重要，且他对陈氏未来的规划也是野心勃勃。

陈缙松了口气，探身过去抱了抱她，“真乖……”又笑道，“说了要来陪我，我可记着了，可要言而有信啊。”

而不是现在这样，完全就是燎原大火，要把一众人都给烧得秃头。

同学的父母都打着骂着要孩子念书，但如果她拿不到奖学金的话，家里绝对不会再供她上学。

高靖面无表情：“现在看，更像是更年期到了。”

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她都需要自己去争取。

贺嘉仪面如死灰

潘维面如土色：“你前几天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老板可能搞对象了吗？谈恋爱不都是甜甜的吗？老板怎么眼看着越来越暴燥了？”

每天固定的，四五点要发作一次，过了饭点能平静一段时间，到了晚上快过零点还不能下班的话，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儿。

都这样了，他还想怎样？

陈缙不算平易近人类型的上司，但他性格清淡，脾气一向克制，对公司的员工很有耐性，几乎没有像这样当面下人面子过。

要说头两个感到不对劲的，那要属陈氏的潘助理和高秘书。

确实，那些付出过的岁月都没有辜负她，优异的成绩、师长的夸赞、父母逐渐的重视、他人眼里的惊艳，一路走来，她都拥有了。

他只想着每天如何尽快结束工作。

机器当然还是那台机器，高速运转，精密严谨。

过了六年只有工作的枯燥生活，他感觉自己已是身心俱疲，而这个月，下了班就能见到心尖上的人，他哪里还会有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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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云原本的一些计划被突如其来的工作打断，且两人均是忙碌，接下去的一个月就一直是不咸不淡地过着。

往日他不满意的时候，大家只会觉得凉飕飕的，仿佛办公室里多了块行走的冰雕。

办公室一群人熬了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