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耳膜被什么捅破了，连带着强烈的眩晕感让他一阵恶心，肚子里的酒精翻江倒海着上涌，世界在旋转、又狠狠破碎。

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下一秒，巨大的碰撞声夹杂着什么碎裂的声音，剧痛连带着强烈的冲击感一同盖下，血色浸染了视线。

有一个人听见了呼唤，他放下手中刚好包完的饺子，抬起头来。

那些似乎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东西充斥着秦渊的脑海，他痛苦地抱着头部，像一只受到了致命伤的野兽，匍匐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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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颜凉呢？”

有谁撬开了封闭的门锁，将他从狭小的盒子里拖拽出来，男人跪在地上，无力的双手支撑着粗糙的水泥地，他颤颤巍巍的撑起上半身，然后一阵呕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稳住了这发自灵魂的颤抖，干燥的嘴唇张合着，声音虚弱而沙哑。

那倔强的、不服输的脊梁弯曲了下来，对着不远处扭曲变形的车辆残骸，以及……车灯之下反光的血渍。

“我回来啦！”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我不会开车，尽可能的去写了……也查了一下资料，就，尽力了，希望大家不要太较真（合十）

而在这样杂乱无章的风暴中心，秦渊看见了，看见了曾经的……被他遗失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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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看见了一个身影。

喘息。

那是一个放学后的夕阳——半沉入天边的太阳像一颗红澄澄的咸鸭蛋，余下的光辉将天空都染成了火烧似的色彩，为天地铺就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颜凉却莫名激动起来，他看着不远处闪烁的灯火，那是即将得救的信号……而这一路上的冲撞让肾上腺素加快分泌，仿佛连流动的血液都燃烧起来，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颜凉……”虚弱的男人咬着嘴唇，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有水渍闪烁着，他像是来到了疯狂的边缘，又被不知从哪儿来的绳子勒住了喉咙。

……是记忆。

那一下不重，却很痛。

脑袋不合时宜的疼了起来。

第74章

尽管那辆跑车在撞击中完全变形，而坐在驾驶座上的颜凉替秦渊承担了所有的风险。

世界在崩塌、在毁灭、黑暗一点点降临，遮蔽了双眼。

反酸的胃液伴随着侵蚀理智的酒精烧灼着喉咙，他吐得天翻地覆，吐得不省人事，吐到最后甚至尝到了血的味道。

秦渊从苦痛中掀开一道缝隙，他看见了薛延焦急的面庞，四周闪烁的灯光让他的脸又白又青，像是蹦迪厅里闪烁的彩球。

所以他只能安慰：“颜凉会没事的，你看，我们已经把他救下来了……”

秦渊的视角随着那少年奔跑的身影移动着，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感受到了对方归心似箭的急躁，像是恨不得就地插上翅膀，一飞冲天。

刚才撞击的位置传来阵阵眩晕，像是有什么封闭的东西被砸开了，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化作流光，钻入了黑暗的内里。

然后接下来大概就是火葬场了，虽然圆圆有病但他也的确犯错了，最后两个人都会有所改变的，是甜甜蜜蜜毫无芥蒂的HE！

……秦渊有一阵短暂的失聪。

“我想，”咆哮的风声中，疯子完成了他的告白：“我应该是在乎你的。”

而此时，距离减震带还剩不到千米。

薛延看着他的唇形，有点不忍地转头，望着仍在实施救援的现场，深吸一口气：“……他没事。”

“他说他在乎我。”大少爷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我……我是不是辜负了他？”

于是那道路也似乎在他的愿望之下逐渐缩短，变成一抬脚便可跨过去的距离。少年回到了有些年头的孤儿院前，带着一身汗水，一脚踹开了大门。

不等秦渊从中反应，下一秒，车子冲上减速带，剧烈的抖动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一并震碎，看着面前巨大的救援用障碍物，颜凉用最后的意识旋转方向盘，用靠近自己的这一边狠狠撞了上去。

“秦渊，秦渊——”

他并不算高，也不强壮，有些发黄的T恤像是挂在骨架上，风一吹，空空荡荡地，脚下踩着破旧的球鞋，正在泥土路上狂奔。

“……我要去救他。”秦渊却像是梦游似的，他跌跌撞撞地想要起来，却因为腿软向后倒去，后脑磕上了坚硬的水泥地。

是他所忘掉的……记忆。

有谁一直在轻拍着他的脊背，将一个冰凉的、带有薄荷味儿的东西凑到鼻端，清醒着大脑。

薛延欲言又止，他知道，作为外人的自己无法给出答案。

……那是颜凉。

他的声音从远到近，最终炸响在耳畔，秦渊浑身一震，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作者有话说：

痛的他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