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泉道：“忠于淮王，服侍淮王起居用膳，日常陪衬，顾问答应，给事左右。”

这般重誓，方泉哪里敢轻易允诺，只呆在那里，惶惶不知如何应对。

国师道：“君临天下乃帝术之尊，由明阳王承袭，可号令江山，统御河海。明阳王传承此术同时，也在大荒七域各留一条灵脉，这些灵脉汲取天地气机，自行生长，只要找到这七条灵脉，汲取其中气运，便可修行此术。”

梁安本不想为难方泉，这时见他忧心忡忡、迟疑不决的样子，心中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泉恰巧看见，吓得一个激灵跪下，大声道：“我愿意！”

国师又问：“近身常侍职责为何？”

“等等！”梁安忍不住叫起来，“国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禁足淮城？我父母去哪里了？为什么多年没有消息？”

方泉愕然， 梁安也满脸不可思议， 两人四目相望， 表情十分精彩。

梁安设烹龙之宴， 解无字之书， 苦心孤诣七年，以血祭之法召唤魔窟，为了就是炼成通幽之体， 逃出淮城——没想到通幽之体没炼成，却因此触犯律法，被逐出淮城……

梁安怔了怔：“什么考验？”

国师说罢，取出一个玉简和罗盘：“这玉简是汲取气运之法，罗盘可助你寻找灵脉。淮府地底的庚金灵脉便是明阳王所留，今晚回去，先汲取庚金灵脉的气运，余下六条，你须游历大荒，亲自寻找……”

梁安也大为惊奇，支支吾吾道：“国师，你这是？”

方泉忙道：“是，国师大人。”

方泉本为黑鱼之灵而来， 目前已召回黑鱼灵识， 尚未找回灵体；灵体封印地宫巨鼎中，若随淮王流放大荒， 岂不是永远没机会完成任务？

“乾坤符？”梁安微怔。

国师见方泉惊愕， 笑道：“怎么？后悔了？”

但凡殇域王族，自小修行帝王之术，如君威、权力、征服、金口、统御、规训等等。梁安习过君威、权力与征服，却从未听说“君临天下”，于是道：“这君临天下是什么帝术？如何修炼？”

我叫的。”声音平缓从容，仿佛风过，仿佛水流，仿佛岁月，仿佛时光。

“这……我可以做到么？”梁安心中，九尊神像已是战无不胜的天阶战傀，自己绝无可能打败它们，更别说夺走天谕令。

“可以，只要你汲取大荒气运，练成帝术‘君临天下’即可。”国师笑了笑，淡淡道：“九宫天将毕竟是臣，以帝术御之，可破。”

国师示意他噤声，问方泉道：“愿不愿意？”

“你看外面八尊神像……”国师望向楼外广场，对梁安道：“八尊神像各执一令，分别是神行、巨力、锐金、骁勇、呼风、降雷、行云、布雨；地宫之中还有一尊神像，执增福令；联合起来，便是明阳王的九宫天谕令。你的考验，便是唤醒神像，夺取九宫天谕令。”

这是国师？方泉心中大乱，亦跟着行了一礼。

国师点点头， 笑道：“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你们一起离开淮城， 从此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国师看着方泉，温和笑道：“你就是淮王近身常侍？”

声音来自广场正中，方泉遥遥望去，一个麻衣祭司从正中祭坛踏步走来，不过须臾，便已登上楼台。

国师点点头，正色道：“这道考验，你父母期待你完成，你爷爷期待你完成，我也期待你完成。待你汲取七条灵脉的气运，殇帝便会传你君临天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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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闻言一振：“是，安儿知道！”沉吟少倾，又问：“国师，我先前为何禁足淮城？”

国师想了想，沉吟道：“你父母带领六十四神卫，在冥海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梁安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父母消息，激动道：“什么事？他们都好吗？”

国师闻言， 哈哈大笑：“好孩子，淮王私设禁阵召唤魔窟，已触犯律法，贬为庶民， 不日将逐出淮府， 流放大荒，你既然答应不离不弃， 就随他一起走吧。”

“我……我……”方泉大汗淋漓，完全不懂国师为何如此发问。

“安儿拜见国师。”梁安躬身行礼。

“他们都好，这件事极为重要，你若想参与，必须完成他们给你的考验。事实上，殇帝逐你出淮城，也是要你完成这道考验。”

梁安出神片刻，问道：“这便是父母和爷爷给我的考验？”

“很好。”国师点点头，笑道：“你是否愿意矢忠不二，无论淮王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无论淮王生龙活虎或病入膏肓？无论淮王贫穷如洗或富可敌国？无论淮王风华正茂或老态龙钟？你是否愿与淮王相依相伴，不离不弃，患难与共，风雨同舟？”

第64章 流放大荒

“你父亲在你身上种下禁制，所以禁足淮城，不能离开。个中原因，等你完成考验，他会亲自告诉你。”国师说罢，虚空一摄，一道黄芒从梁安眉心飞出，化作了一张黄符。

方泉小心翼翼看了梁安一眼，低声道：“没……没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