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曼珊十分头疼，但也只能认命地拿起书本开始教学。

这着实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苏岁安现在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于这个称呼，温黎东不让他喊，那他就不喊。只是到底还是伤心难过，情绪立即低落下去，他放开了温黎东的手腕，捏着自己衣角有些无措。

这是一颗果糖，蜜桃味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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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东冷眼看着他，绕过他的话题揪住他另外一句话，“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你哥哥。”

学生不认真，巧的是老师也不认真。文曼珊还是没能接受苏岁安变傻了的事实，一小时下来神情都有些恍惚。

这可怎么办？文曼珊突然有些迷茫，她不容易混进来，为的就是确定苏岁安的情况，她来之前打听过他的情况，以为……以为那些都是苏岁安装的。

由于文曼珊愿意听他弹琴，苏岁安对她的印象已然有了转变，至少不再哭哭啼啼地抗拒她的到来。文曼珊一周给苏岁安上五节课，每次都会给他带一些糖果与蛋糕。

苏岁安只吃蛋糕，糖果则被他放在一个漂亮精致的盒子里，文曼珊每次都给他带很多，才两周就把盒子装满了。

温黎东抬手拍了拍苏岁安的背，而后对文曼珊说：“那岁岁就麻烦文老师了。”他的视线又转到李秘书身上，“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李秘书联系。”

无论如何，苏岁安眼中最重要的仍旧是温黎东，糖果是他喜欢的，于是他把一盒子心爱的糖果放在了温黎东面前。

温黎东还是想凶一凶没有规矩的苏岁安，然而话到嘴边却成了一个单音节，“嗯。”

文曼珊不在乎地摆摆手，笑道：“我明白的，您去忙您的吧，苏先生交给我就好。”

文曼珊愣了愣，神情蓦地变得格外复杂，看来是真傻了。

瞪着瞪着，苏岁安不哭了，文曼珊这才敢再次开口。

“记得！岁岁最喜欢弹琴！”苏岁安一提到钢琴便无比激动，好像周身都开出了漂亮的小花，他这会儿是真不想学习了，只想着楼上那架漂亮的钢琴。

文曼珊有些绝望，她抬手晃着苏岁安，道：“真傻了？不是吧。”

“对，再背一遍……”苏岁安暂时被文曼珊的糖果与蛋糕收买，学起来还算乖，他并不是天生的傻子，与其说是在学诗词不如说是在把它们从朦胧的记忆中提取出来。

“哥哥，”苏岁安眼巴巴地看着温黎东，“不要学习，好不好？”

苏岁安，就这么跟他大眼瞪小眼。

一小时的相处让文曼珊身心俱疲，但在离开房间那一刻还是调整了状态，她笑着对温黎东说：“苏先生很听话。”

苏岁安茫然地看着她，吸吸鼻子，他不要老师。

而苏岁安也已经不哭了，他垂头站在温黎东身旁，看起来很乖。

今晚参加会议的都是公司高层，蓦地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用如此亲昵的语气与温黎东说话皆没控制住表情。温黎东脸色倏然有些不好，立即停止了会议。

不知为何，温黎东的心头突然涌出一抹涩意。

次日早晨，文曼珊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景苑，她给苏岁安带了糖果与蛋糕，然而当事人还在生闷气，坐在沙发上抱着那只星黛露不愿意理人。

始作俑者却毫无自知之明，抱着盒子扑倒了温黎东怀中，眼睛亮晶晶，“哥哥，给你吃糖。”

她打量着苏岁安，问：“你真忘了很多事情？真傻了啊？”

温黎东那时正在开视频会议，苏岁安这小傻子就这样抱着糖果盒冒失的闯了进来，他开心地大声喊道：“哥哥！岁岁有礼物给你！”

待王姨离开，文曼珊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拿着糖果与蛋糕着急地到了苏岁安身边，她不敢太大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岁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王姨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文老师，这真是不好意思，岁岁在跟他哥哥闹脾气呢。”

文曼珊恍惚地听着苏岁安的声音，蓦地问道：“那你还记得怎么弹琴吗？”

两人一同来到琴房，苏岁安对这儿已经十分熟悉，他先让他的观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再端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划过琴键开始了他的演奏。

苏岁安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傻，一时间又开始委屈起来，“岁岁不是傻子，姨姨说过我聪明。”

若是这也不记得……

待文曼珊离开后，苏岁安又开始跟温黎东撒娇，企图把让他收回不久前的那个决定，

他拉着文曼珊的手腕，“老师，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浓郁的果味迸发在温黎东的口腔中，然而这并不是他所关注的地方，他的视线与注意力都停留在苏岁安身上，他满脸天真，因为温黎东吃了他一颗糖就无比开心。

不说还好，一说苏岁安就憋不住眼泪了，“岁岁不傻。”

苏岁安等不及与温黎东分享他的糖果，立即拆了一颗送进他的嘴中，又很迫不及待地问：“甜吗甜吗？”

一锤定音，苏岁安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