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转过身来，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干涩声响。

作者有话说：

程非池空不出手，也

第十二章

程非池转回去继续推车，小道上的积雪堆到脚踝的高度，所经之路留下一串脚印和一条弯弯曲曲的车辙。叶钦低头顺着他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踩，觉得走这里比走其他地方都要安全。

叶钦站在路灯下，一点点光就将他的眼睛照得清澈透亮，里面蕴藏着名为“期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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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忘了带手套？”

叶钦下意识闭了下眼睛，睁开时，程非池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屋檐下自己的车跟前，徒手拍了拍车座上的积雪，艰难地往路上推。

没来由的，叶钦的心跳有些快。他吞了口唾沫，北风盖住他声音里的微颤：“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不知道。”

叶钦缩缩脖子，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小小地“嗯”了一声。

“是我追你的第四十五天。”叶钦扬声道，“也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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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非池身形一顿，定住脚步。

回头检查，前车胎软塌塌地瘫在地上，像是被什么利器扎破了。

程非池看着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妥协般地说：“生日快乐。”

掏出手机又想起什么，对程非池道：“你也跟你妈妈说一声呗。”

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全然忘了自己在这里花过多少冤枉钱，用在水里泡得泛白的一双手把那两张红票子数了又数、摸了又摸，洋洋得意地说要买双新手套，羊毛的。

“喂，”他在程非池身后唤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马路上因为车来车往的原因，雪还没有积起来。程非池跨上车刚骑出去三五米，听见背后叶钦的嘀咕声：“咦怎么骑不动啊。”

话音刚落，远处六中的钟楼敲响了。

叶钦磨磨蹭蹭地把手套戴上，总觉得这气氛安静得微妙，适合说点什么，也适合讨要点什么。

他意识不到自己拖长语调说话时的声音有多么绵软。好像在撒娇，又好像所有暖融融的阳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让周围彻骨的严寒都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

程非池检查完毕站起来，一手推起一辆车往前走。叶钦东张西望，看路边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自顾自盘算：“这个点可以开钟点房欸，还能洗个热水澡……不然去网吧包个夜？我得给我妈打电话说一声。”

一到外面他就蔫了，天寒地冻，呵气成冰，雪下了一天还没完，洋洋洒洒地从破了个黑洞似的天上往下落。一个大喷嚏打得叶钦脑仁都跟着疼，缩手缩脚去推自行车时，程非池踩着雪走到他面前。

“还有。”

程非池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套，叶钦美滋滋伸手准备让他给自己戴上时，面前比他高半个头的人手一抬，用手套内侧的绒面布给他擦脸上蹭到的油渍。

叶钦的脸一下子垮了：“不是吧，刚过完生日就倒霉。”

程非池没回头：“冬至。”

叶钦察觉到程非池在抗拒回头，他不服输的劲儿上来，偏偏要这家伙给他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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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钦跟着钟声数了十二下，有些遗憾地说：“啊……过去了，我还没许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