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见那女人，掏出枪瞄准她头顶，砰一声，子弹擦着她头发飞去。

人都散了，混声也渐去，满街狼藉，只剩一个衣衫褴褛、精神恍惚的中年妇女在游荡，她穿红头布鞋，前头磨得豁开了个鱼嘴子，露出疮痕血痂的脚趾头，头发散乱，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包袱，跌跌撞撞。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老张把女子从地上扶起来，看她早已衣不遮体，腰际大腿都有红紫淤斑，便解开制服给她披上。

"杀了我，私を杀して！"

"你要管你管吧，我还得回去交差。"矮个儿警察看地上几具尸，心里很乱，更不想去那个"死人堆"收容所去。

Day 13 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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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跑了，毛子来了！"

我不想勉强你，一点都不想，我想你是真心愿意与我亲密……所以我要带你来参加这个实验，让我们回到甜蜜的过去，让你从身心都能接纳我。"

"日本女人？"

砰砰两枪。

老张说："大家都散了吧。"转头又跟矮个儿警察说："咱们把人送关东收容所吧。"

军官的脚尖先溢出血来，他大喊一声，跪在地上起不来，其余几个红兵也要掏枪，高个儿警察微微一转身，砰砰又发两枪，有倒地的，有慌张丢械狂奔的，一时成了散沙。

高个儿警察定在原处，没动。

街对面来了几个苏联红军，打头的军官生得白皮绿眼，大鼻子底下留一撮金黄胡子。

狭路相逢，视线相对，苏联军官掏出枪对两警察用俄语厉喝，矮个儿警察拽旁边的高个儿警察："走吧，走吧。"

一众惊骇，上去就拿住女人。

矮个儿警察指着地上的女人，回头看："老张，你打算咋办？"

女人闻声惊倒在地，包袱也掉了，里面的东西都跌出来，众人聚集凑目，只见地上散了一堆血污腐烂的男根！

莫迦再控制不住，回头紧紧箍住纪安桥，泣不成声："纪安桥！我怎么能忘掉你！即使忘记了所有过去，这六百多天的陪伴我也记得，也记得此时此刻，你为了我所做的一切，老公，我记得你！…我永远都忘不了你！"

"扯犊子！明明就是咱中国人！"

老张立刻明白，也不强求，

对面正走来两个穿黑衣制服的警察，一高一矮。

街上有人看见了，也不敢吱声，愣生生地看几个毛子把女人往街角里拥，两个拽腿扯她裤子，一个搂腰抱胸，军官解了裤腰带，端着自己那东西就要往女人腿间送。

日本人？中国人？

全城的老百姓都涌上街道，轰轰炸炸，看不出悲喜，从长江南街往方街跑。

1945年，沈阳皇姑屯。

这会儿，附近已经有人聚过来七嘴八舌地描述刚才的事，还有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堆血断茎。

军官变了脸，上了膛就要开枪——

房间570———我永远记得你。

军官走到她跟前，一把扯过她头发看她脸："马达姆，马达姆！"军官手舞足蹈，叽里咕噜地对同伴说什么，女人就被几个人架着胳膊往前拖。

女人垂着头，并不看他，起皮的嘴里只喃喃一句："杀了我，私を杀し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