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一直知道，霍起叫他来，就是因为他怕元鳕。要是他仅仅因为元鳕草鬼婆的身份，怕她，那有些夸张，可自从知道他过去怎么戕害她，就能理解了。

本来她有的是办法，让他留下来，一直到她得逞，可她放弃了。

她看到她睁着眼，还被吓了一跳：“你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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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他这话尽是吹牛逼，连他自己都不信。

元鳕没答。

吴芸来收拾莫逆房间时，元鳕还躺在炕上，不过她已经醒了。

等她醒来。

莫逆没对霍起、以及外头发生的事提起一句，只是躺在她身侧，说：“睡吧。”

对莫逆下手，开始是因为他是霍起的朋友，她对霍起有恨，所以要勾引他的朋友，后来她发现，莫逆是那么干净，她又开始嫉妒，她想要把他拉入泥潭……

他太好了。

还是算了。

莫逆在汀坊这段时间，得了太多民心，他清风霁月的模样，温润如玉的性格，都给当地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大家很喜欢这个好像天上来的人，送到山脚也还不愿意走。

可既然允许元鳕留下来的是他自己，他就能担。

她就下不去手了。

淫人妻子，这是大孽。他莫逆修道多年，无畏天，不惧地，却因为一个女人，被卷入淫人妻子的丑事恶闻里。

莫逆回房，把门关上。

吴芸看她还不起，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怎么了？”

这两回让霍起放弃了，改为骂骂咧咧：“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睡我媳妇！还出家人？我可去你大爷的吧！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不是想要那东西吗？老子就他妈不给！还有，你最好可以护她一辈子，不然等我逮着她，就操死她，再把视频发给你，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操她的！”

他当然害怕，因为他心虚。

他跟吴芸和阿泊道别，两人送他出了寨子，寨口又有族人在等，一路送他下了山。

霍起骂咧一阵，脑袋越来越重，最后摔在凳子上，仰头睡着了。

莫逆一宿没睡，她也一宿没睡，可他们一句话没说。从霍起回来闹的那一通开始，到莫逆说睡吧，他们之间就再没交流了。

吴芸像是懂了似的：“舍不得啊？”

元鳕就躺在炕上，看着他。

吴芸跟那炮友一起把他挪到了房间，那炮友又给他擦洗半天，快两点了才睡。

算了吧。

元鳕就感觉某个地方疼了一下，好疼。

翻脸不认人不是他会干的事，所以他会躺在她身旁，到天亮。

元鳕：“没事。”

一点便宜都讨不到，冲过去挥起拳头，却在碰到莫逆之前，被他转腕一掌打在腰腹。

元鳕眼睫毛微动。

*

莫逆起的很早，元鳕还没起。

吴芸告诉她：“莫逆真人走了，寨里人送他下了山，还给他唱了苗歌，送了他很多礼物，他说无功不受，只拿了两样，一块蜡染的布，一只苗绣的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从莫逆选择相信她开始，到昨晚上，他被霍起那样侮辱，回头仍然温柔地跟她说：“睡吧。”

她从床上起来，吴芸要把莫逆的被罩换下来：“真人走时候还说，等你醒来，麻烦我把被褥换下来洗洗。他在这里住了多少天，就给了多少天的钱，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还那么客气。”

元鳕没说话。

莫逆还是背对着元鳕，这一回，他没有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