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们都喜欢窝在他的怀里，可现在，没有那种温度可以给他们依靠了。

方栩予醒了过来。

污染、异变……这些都消失了。

这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唐泽不需要再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样了。

不，或许唐泽不需要弥补。

任务记录在他们离开场地前中断了，那时候唐泽还活着，看起来没有异样。

他有一段没来由的记忆，是和唐泽一起在他们初次见面的“脑部疗愈室”，时间不清楚。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习惯了空荡荡的大脑，却在短时间被那么多涌入的记忆填满，他有些承受不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明亮、干净，仿佛是梦境一般。

方栩予目光暗了暗。

可谁都没想到，这一次本该是纯粹“收割”的任务，会突然变成吃人的屠宰场。

最后，在极致的混乱和痛苦中，他选择接受常方印的建议，清洗掉了这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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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栩予想道。

那时候……他真的见到了唐泽吗？

那段记忆里，还有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住他，却独自苟活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而奋斗，又在守护什么。

但是听说，他在这次任务后也出现了脑部紊乱症状，记忆中的很多事可能都是不准确的。

他许下的承诺……唯独对唐泽，从来没有实现过。

当时聚集区的首脑怀特·戴蒙。

他身上一定痛死了，也对他恨死了。

他想起来，唐泽和莫莫一样，都怕冷。

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想起来，为什么没有来得及弥补……

他真的死了么？

意外一定是在这之后才发生的。

奇怪的是，方栩予内心一直有种感觉：唐泽似乎不是在任务场出的事。

在他发现系统里关于唐泽的档案都消失后，他更加怀疑自己的大脑。

短短半个月，他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理想。

等方栩予醒来后，只记得任务里突然出现了不明攻击，而唐泽倒在了攻击之下。

方栩予回想起自己一次次的所作所为，发觉自己是那么不堪和懦弱。

可唐泽还会在乎吗？

他好像的确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一瞬间，那几抹鲜红的定位划过眼前。

他的研究已经完成了的消息。

那时候他亲眼看着自己拿枪对着他，那样仇恨着……

此时此刻，他并不为此悲伤，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