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轻叹一口气：“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骗您……”

天音郡主有自己养的一批忠诚侍卫，她常年游历他国，明里暗里的身边从不会少于二十人。

闻声，钟嬷嬷缓缓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她的影子，虚弱道：“见过郡主……老奴本想带着这事……到土里……可是越想越觉是罪过……只有说出来，才不会后悔啊……”

赵南北一愣：“郡主？”

娶妻生子了么？如今在做什么？

≈≈≈

天音愕然。

天音趔趄着走出屋子，几乎站立不稳。

如今一声令下，便都去打听事了。

“或许……没有死……”

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都是阴谋……都是王爷想要您死心塌地回来的……阴谋啊……”

“他设计……杀了楚家人……”钟嬷嬷挣扎说道，“赵中说，他们死的很惨……血都染红了那条小溪……全都是血……他说他得了心病，梦里都是替王爷杀掉的人……他早早病死，如今我也要死了，都是报应……报应啊……”

很快消息传来，他们找到那个丢失的婴儿了。

“……”天音呆住了，她有一万句话要问，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话都堵在了胸口，闷得她跌坐床边，脸色煞白，“赵中……那个侍卫长？他怎会与你说这种话？”

如今再听，竟早已是阴阳两隔。

天音轻轻抬眼看了看他，虽然跟他爹赵中长得不像……可是那种无处发泄的怨恨，却在此刻凝聚在眼。

从登船开始她就睡不着了，没日没夜都在想这件事。

她回到京师后，总有人说父亲品德不佳，她都没有在意。

天音并不是个对人很有耐心的人，淡声道：“所以到底是何事？”

细致，待她很好，处处都为她着想。

天音的心紧紧揪起。

话点到这，天音也明白了两人的苟且关系。

天音冷声：“还不快走！”

她句句都是报应，可天音觉得这个真相才是对她的报应。

她到底还是难平心中愤怒，又道，“你歇着吧，不必再跟着我。”

说出多年积压的秘密，她不必再受这种折磨了。

可以干干净净地去见阎王了。

她收回怨毒的眼神，打起精神说道：“速速寻些能手过来，我要找人。”

天音登上南下的船时，难掩心中激动。

她一直不相信楚西山会这么抛下她，多年来也一直让人去打听，但都没有他们的下落。

说罢她又自顾自地笑了笑：“我解脱了……”

屋外寒风呼啸，临近腊月，更是寒冷。

转眼近二十年，她的孩子已经比她还要高了，他过的好么？

“不知道……”钟嬷嬷眼里有泪，哽咽道，“王爷……杀了楚家人……”

天音一愣，终于正眼看她：“什么意思？”

但这不是她在意的，她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话：“孩子呢？”

钟嬷嬷怔然，又梦回当年，颤声道：“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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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他爹？

玉暖急忙上前扶住她，赵南北也忙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一如当年那般冷。

天音垂泪：“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长得……

钟嬷嬷说道：“他与我……”

可她很清楚赵中是赵中，赵南北是赵南北，他是无辜的。

“当年王爷……让稳婆将孩子扔了……可赵中后来与我说……他并没有杀孩子，孩子被扔进了河里……当时是没死的……还活着……”

可如今听见嬷嬷说的话，她回想当年，竟也是破绽百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