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裴熠为何会在？

下一瞬，她脸上的烦躁就迅速被惊怒代替：“你还敢瞪我！”

戚玫挂着鼻涕呜呜摇头，哭得十分难看。

至于是谁杀的就不得而知了。

天亮的时候，御旨亲诏：宁鸿康通敌叛国，已被就地正法。

裴熠此番行动，多少和靖王逃不开关系。

……

福安院。

戚玦：“……小塘，给六姑娘擦擦。”

这时，高妈妈推门而入，众人的神色又迅速紧张起来。

姑娘？哪位姑娘？

福安院的水车到了夏日又开始吱呀旋转。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宁鸿康为保宁婉娴而拖延时间，自愿和梁军正面逢迎，自投罗网。

宁鸿康的死是必然的，戚玦早有预料，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可惜，他若是被生擒，招供哪怕只有一星半点，也是姜家的催命符。

……

分明已是寅时，但整个福安院里灯火通明，除了戚珞，人都到齐了，且个个正襟危坐。

“母亲！”戚玉瑄忙道：“眼下万不能失言。”

“怎么了？”戚玦小声问戚玫。

戚玦和戚珑走进厅里，顾新眉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示意她们坐下。

至于这“就地正法”可就有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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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屠市之中，戚玉珩被打折了条手臂，手臂此刻还吊着，却都老老实实坐在厅里，且没有半点不耐烦。

“别哭了，死了娘也不见你这么哭！”顾新眉一脸烦躁地斥道。

经戚玉瑄提醒，顾新眉这才讪讪闭嘴。

戚玦前襟上赫然印出由泪洼子组成的一张完整的脸。

戚玫看了眼顾新眉，叹道：“瞧她紧张那样，那位宴宴姑娘，今后的身份，怕是非同寻常了，只是不知道她和伴驾的耿淑妃相比，谁更美呢？”

只是戚玫的啜泣一时还没缓过来，在静谧的厅内就显得有些突兀。

梅院，戚玦沐浴罢，换了身干净衣裳躺在床上。

姜家之计无疑是把梁国方才火上炙烤，靖王身为皇室，的确有理由阻止，但是……

她少有这般失礼的时候，戚玦问：“怎么了？”

顾新眉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倚靠在椅子上。

戚玦想着，翻了个身。

好在，高妈妈道：“夫人，大夫说，姑娘已经没事了。”

可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会在见到他的时候有那般强烈的反应？按理说自己不该也不可能认识这位新帝。

没来得及多想，小塘便连门也没敲就推门而入。

话就被呜咽声吞没得模糊不清，她抬头看着戚玦，圆圆的眼睛和鼻子早已哭得通红，显然是伤心了许久。

否则宁鸿康都死了，宁婉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去哪里?不是被炸死，就是在宁鸿康的掩护下逃命去了。

除了在北岸还没回来的戚珞，还有哪位姑娘？而且这位的身份，似乎比戚家丢了女儿还要重要。

戚玦一惊……那么今晚在顺鑫酒楼，宴宴厢房里的那位贵客，莫不就是……皇帝！

戚玦原本以为自己无故失踪，少不得又要挨一顿罚，但意外的是，顾新眉今日似乎并没有什么心力搭理她。

戚玫点头：“就在松鹤堂呢，爹和姜伯爷也在，今夜城中有歹人当街屠市，只怕不会这般轻易了结。”

且一场爆炸后，齐军被梁军趁机追逃十余里，害得南齐损失惨重，齐国自然不会放过他。

初见靖王时，戚玦只觉得这人高深莫测，后又觉得敌友不明，但若是裴熠此行有他授意……难不成靖王要对付的是姜家？或者说南齐？

“别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议论皇家事。”戚玦提醒，随后又更小声地补充道：“等御驾回朝了再说。”

宁鸿康被姜浩视作弃子后，姜浩一定不会让他有活命的可能。

“陛下也在？”戚玦惊道。

小塘道：“姑娘，陛下召见您！”

“……”戚玦顿了顿：“你没受伤吧？”

她昨夜的失踪，只解释为遇到屠市，着急躲避，这才迷了路，加之有戚珑作证，这个借口便也变得可信起来。

戚玦说不上来，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戚玫也压低声音，道：“是今日见过的那位宴宴姑娘，说来话长，总之就是今夜城中有歹人当街屠市，死伤数十，好巧不巧……当时陛下也在，险些被伤及，是那位宴宴姑娘舍身挡刀，现如今被带回咱们家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