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纾心里发紧，喉咙里像是梗着一颗如莲心般涩苦的硬榄，

“我也不是什么好狼，是它侵蚀我，还是我吃掉它还不是定数。你相信我好不好？”

要是混得只能靠徒儿保护，那他岂不是枉为人师？

他想成为江御名正言顺的道侣。

慌不择路地想要跨过那道横亘在徒与师之间的天堑。

季凌纾真挚地看着江御，如深夏见翡的苍绿眸底笨拙地藏着他的怯懦和苦涩。

季凌纾覆上他的指节，微微用了些力，不想让江御那么容易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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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你会变强的，”

贪婪而狠戾的野火在血骨深处悄然蔓延开来。

“但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早就有今日的力量，是不是你就不会被明宵算计，是不是我就能早点发觉你才是我师尊，是不是就能和你……”顺理成章地履行妁婚之约。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於菟没安好心，又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堕薮的危险之处。

他心急如焚地想将江御占为己有。

他不止要吞噬掉於菟，还有明宵星君、天道、琉璃海里那些觉得他们不般配的修士……所有所有，全都毁掉。

好像人人都约定俗成，能与江御结为道侣的，只有那同样居于高位的圣神。

一想到这些，他忽然觉得自己被压抑多时的灵魂变得飘忽了起来，那根绵长的、粗糙的、以野种这二字为伊始，不断穿刺过他身体的拖线银针好像突然被锈迹腐蚀融化了，让他觉得无比轻盈，无比顺畅。

“我是你的师尊，只有我护着你的道理，何谈要你来保护我？”

什么江御的爱徒，他不甘心。

江御怔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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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他自大狷狂，也毫无鄙夷之意，他只是从未考虑过有朝一日他还需要别人来保护。

而一旦他有了这样的心思，江御的强大就成了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刃。

“是，你是我师尊，是无人能敌的剑圣，”

他不想只做徒弟，不想只能喊江御师尊。

“我只是宠惯你，但没说过会把你养成废物。季凌纾，记得从小我让你抄的那些心经吗，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急浮躁，我们剑修的一招一式都必须千锤百炼，才能无往不胜，断金折戟。”

对，圣神。

“那些心经我让你日日夜夜抄了十年从未断过，而你这些年来也一直铭记在心，直到你开始被堕薮侵蚀。於菟是比明宵更加高深莫测的凶神，与虎谋皮，决不是长久之计……”

他边说边抬手碰了碰季凌纾颈侧那刺目的梅花闷青，

“你保护我……？”

江御打断他，

江御说他心浮气躁，他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