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连这缕神雾也被独夏扬了，江御想问的那些话恐怕就再也无从寻解了。想到这里，季凌纾又抬眼悄悄看了看江御的脸色。

“他既花了功夫给你做饭，不如吃过这顿，再和他道别。”

零星一点，管中窥天，却得以观探乾坤。

“死物靠近不了人间的烟火气，他做不了熟食给你吃，”

“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

凭什么会想要给我煮饭吃！”

“……”

恹恹不乐地从地上随手捡起两根筷子，坐在了那萤光跃动着的八仙桌前。

江御的声音突然响起，独夏也适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刀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了江御手里。

“你说什么……？”

独夏咬了咬唇。

江御淡淡解释道，

他没好气地“啧”了一声。

独夏握紧了手里的弯刀，人骨指成的刀柄本应崎岖森然，简遐州却像怕会硌疼他一样，竟是如此的顺手。

“……”

独夏抬头看了眼那状如游丝漂浮在眼前的皑皑微光。江御的话他明白，靠着这缕残存的神雾，他们能寻到再造出一个简遐州的方法。

“只是神雾那种东西的话，我宁可不要。”

只听“咚”的一声脆响，那神雾竟已将碗筷整齐地摆放在了桌案上，此时正一闪一闪的跃动着，似是想引起独夏的注意。

一缕飘乎欲倒的神雾而已，他一刀就能让它烟消云散……

“我说，他要么死，要么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独夏紧紧咬着下唇，“像这样浑浑噩噩的一团死物留在人间，侮辱他，也妨碍我。”

“凭简遐州就是珍惜你至此。”

喋喋不休

没有热气蒸腾，也没有葱油酥香，凉玉制的清冰碗里装着段段碎掉的生面，小葱，香料，还有半碗凉沁沁的冷水兀然地被搅和在一起。

被造出来的简遐州能像这样给他煮阳春面，过往他们所有的记忆也都会被保留，他能得到一尊如假包换的傀儡。

“你看一眼便罢了。”

季凌纾听他咬牙切齿道：

他和仝从鹤就像拥有扭曲爱意的两种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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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碗干巴巴的阳春面。

季凌纾神色复杂地张了张口，但说什么独夏肯定都听不进去。

仝从鹤不惜让白苑变成神智低迷的凶煞也要将他留在身边不死不休，独夏却正好相反，他宁愿玉碎，绝不求瓦全。

江御依旧泰然自若，似乎并未对独夏的决定感到意外。

江御静静回望着他，

良久，才气馁地松开了江御，闷闷地又贴回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