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咳着血，用尽自己一切力气跑到断崖边。

景霖很久没有这般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他看到的是满地狼藉，和跪坐在断崖边，形如木头的主公。

宋云舟不在，主公的情况很不好，他脑子又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吱声。

“我们去山下。”景霖有气无力，但又抿住几丝精神，道，“宋云舟被冲下去了。”

“宋云舟？”

补药亖啊云舟！呜呜呜俺的舟宝……

急湍的水流冲刷这一切，冲走了人，冲走了血。

“宋云舟！”

地上是无数的刀剑，烟雾终于彻底散去，林子重新归于平静。

衣衫破了。

成应率先跳下虎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景霖身边。

成应把握不好虎头方向，姗姗来迟。

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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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冲下去了，还有的命活吗？

要是能活下来呢？

还是景霖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一个亲卫在掉下去的时候奋力抓住宋云舟的衣衫。

成应怔怔地看着急流，脑中第一反应是

奇迹不是没有，只是少而已。

景霖跨过一段一段的尸体，才注意到前方有人。

瀑布底下，没有冲击的激流，倒是平淡许多。

所以也没有人回应他。

景霖正要缓气，然而宋云舟起身时却没稳住脚，整个人突然昏厥，跟着栽了下去！

景霖似乎并不需要成应答话，抬手撑住他的肩费力起身。

冲走了世间的声音，与心跳。

“这水流向哪？”

要是宋云舟命大呢？

不少死去的追兵被冲上岸，躺在水边，惨不忍睹。

成应抬头一瞧，河水绵延，穿过个小瀑布，便是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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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霖脱力，跪了下来。

玉碎芯灭·壹

亲卫被河流冲走。

怕是骨头都要被冲散架。

血丝从他的唇缝流下。

显然景霖也是这么想的，咬住牙行走，动作竟比他还快。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激流中。

景霖的眼一直盯着流动的水，还是下意识地喃喃喊着：

下坡的路十分顺利，比上坡要好了不知多少。

脚有些麻，起身时还酿跄了一下。

但成应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内心还有几丝希冀。

·

断崖一块巨石滚下，撞入河流，击起滚滚浪花。满地苍夷，枯草滑落一滴妖艳的红血，翻起浓重的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他的声音极细，除了他自己，谁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