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整车的草莓汁送到时，片场休息区仿佛成了一片红玛瑙的海洋。

凌松转而又无意般地接了句，“要是小绮能多带带你就好了。”

要不是隔着身高差，他真想一拳抡季昼脑袋上，而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砸在这小子的背上。

凌松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刚和季昼说起，明绮就朝着他们过来。

邵锡林会来找她属实是意料之外，离远对上视线，明绮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却很遗憾地发现她并没法从邵锡林表情波动性缺失的脸上看出任何东西。

长地哦了声，小声笃定自语，“我就知道。”

急火攻心说的口干舌燥，凌松插上吸管猛灌了两口缓解焦渴，才蓦地发现这草莓汁的品质真的不错。

“一听就挺不耐烦的”，他唇角张合，“而且你是不是都没谢谢人家？”

远远望去，女孩子的皮肤在有几分烈度的艳阳下愈显白皙光透。

像她和凌导这样首度合作并且相对愉快的顶多偶尔开个无关痛痒又隔着分寸距离的小玩笑。

凌松很轻的朝着季昼挑了一下眉毛，开始用一种略显夸张的语调嘟囔身边人，“要不我说你小子也多跟人家交流交流。”

“凌导，草莓汁给您解解渴，最近执导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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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又想起什么，“哎我说，你不是互联网出了名的草莓狂热爱好者。”

凌松：“？”

凌松这一下子更生气了，“基本的礼貌得有知不知道，就你这么追小姑娘该不是追不到。”

“邵老师”，明绮站定，主动和他打招呼，“你找我？”

于是她站在车旁边，一次性负重几杯，手里拎不下了就开始热情张罗着给附近的同事递。

要不是这事儿有强烈的私人性质，他真想亲身替这小子上阵，“态度对结果有很大区别的。”

凌松死灰般的心情重又复燃，“她这是不是想买给你的，我们都是顺带沾了你的光。”

别说这肌肉肯定是经常锻炼的，要不怎么他手还有点痛。

另一边，明绮也加入帮忙的行列中。

这种略带小骄傲的说话方式，让明绮听了嘴角也不自觉地勾出一点笑的弧度。

邵锡林晃了下手，客气道：“来谢谢你的果汁。”

“谢谢小绮啊，真是有心了。”

凌松虽然嘴上经常拿季昼开涮，但正因如此，他内心和季昼其实是很亲近的关系。

他语调是玩笑似的哀怨，“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见你什么时候有这样讨我欢心的觉悟。”

“不是”，季昼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她喜欢喝而已。”

“你刚对人家那么冷淡干嘛？”

她近到差不多与他们相隔一步，姿态谦逊地微微弓腰，将手中的袋子递上。

明绮从凌导那边回来，正好遇上了邵锡林等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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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松现在看季昼有点像是拥有成功经验者再看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科普成功经验时偏偏新手不听劝，他分分钟火冒三丈。

被指明不上道的那个此时正松懒地站在旁边，闻言也只是懒洋洋地退让妥协道，“知道了。”

季昼扯了扯唇角，显然不赞同的样子，“我哪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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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绮的目光又转向旁边更高挺的那个，“和季老师的合作也很愉快，这是你的。”

凌松和季昼就在几米远处闲谈，明绮主动拿两杯去往他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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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当年怎么把我夫人追到手的，还不是靠嘴甜。”

凌松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甚至喜冲冲地笑逐颜开，“真人不露相啊你小子。”

明绮离开后，凌松端着的笑凌厉了些许，眯着眼挤做一团的面部肌肉像一颗卸了力的弹簧般扯平成原始状态，嗓子里挤出一声不满意的闷哼。

“您洗洗睡吧。”

凌松嘴角抽搐两下，摆出季昼的高冷表情，原样学他的语气，“知道了，成不？”

他一脸被迫赶鸭子上架的懒散，口吻悠悠然，“明天换我给您买，成不？”

“不觉得客套？”

而他们那样子的相处模式，显然是超乎寻常的默契和熟稔等级。

灿灿提前找场务小哥借了两张空余的大桌子，却依然不怎么够的上放这些杯子。

凌松：“……”

季昼单手插兜，眼睫毛垂着，“谢来谢去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