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想到警察会来找自己，他表情疑惑，很快又恢复从容。

苏皓尘：……

“教室，天台，宿舍。”朱珍不耐烦重复。

预料中的审视并未降临。

“我和宋安安没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端正五官，男生解释，“非要说有什么交集……她和我都是语文课代表，偶尔在老师那里见过。”

他没了解过宋安安，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的原貌。

贺临风：“看见宋安安了吗？”

这与死者的性格画像背道而驰。

当时有朋友拿这件事调侃他，说他被女生写进日记，还当着全班的面朗读，自己觉得幼稚又无聊，便没放在心上。

贺临风心中却多少有了推测。

贺临风挑起眉梢：“但大家好像都认定她喜欢你。”

“汇演当天我一直在礼堂做准备，”苏皓尘道，“后台的老师和同学都可以作证。”

苏皓尘噎住。

同一楼层。

朱珍：“马胥，傅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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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晓彤默默捏紧圆珠笔。

贺临风和松晓彤对视一眼。

朱珍：“女生之间的小秘密呗。”

完全没被朱珍的小把戏激怒，贺临风淡定：“日记呢？”

思及此，她难免感到失落，全靠着职业素养强行压下。

朱珍熟门熟路走进班主任金永晖的办公室。

“总要有个原因吧。”

没错。就是日记。

苏皓尘正在办公室接受调查。

倘若宋安安真是被朱珍口中的“团结友爱”推上绝路，以现有的法律，恐怕很难给后者定罪。

谎话连篇。

“宋安安日记里的内容，”一字一顿，松晓彤问，“你为什么知道？”

偏偏松晓彤拿对方毫无办法。

苏皓尘无奈：“警察也相信八卦？”

面对警方的质疑，她承认得坦坦荡荡：“是我。”

贺临风颔首：“这点我们已经确认过。”

松晓彤想。

“放轻松，”温和勾唇，他起身倒了半杯热水，递给苏皓尘，“今天找你，只是想问问宋安安的情况。”

平时极少关注学习和练琴以外的事，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蓦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日记。”

“知道了，”态度随便地，男人住口，接着摆摆手，“回去上课吧，我们会向你的朋友求证。”

这让松晓彤异常恼火。

如此沉重的字眼，却被女孩讲得轻若鸿毛。

烂尾楼绑架案时，她曾短暂地接触过宋安安，那样一个文静内敛的女孩，松晓彤几乎能在脑中清晰勾勒出对方被逼着站上讲台的窘迫局促。

又或者根本是朱珍抢了日记当众念出来。

“不知道，扔了吧，”朱珍一脸遗憾，“都告诉过她了，好玩的东西别放在教室，容易被盯上。”

病、父亲家暴、暗恋无果的阴郁女生，自杀才是最为合理的选择。

“你确定是宋安安？”贺临风问。

贺临风：“和谁在一起？”

周围学生自觉拉开距离，灭火似的让出圈“隔离带”。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肩膀微妙地一松，像是压中大题的考生，抬头，直勾勾盯着对方，迅速给出答案：“没有。”

十分钟后。

紧绷的心弦一日日放松，马胥丢开篮球走进教室，岔开腿坐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咕咚灌下半瓶饮料：“真烦啊，那些警察。”

贺临风未置可否：“再说说宋安安坠楼时你的行踪。”

“这和安安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苍蝇般天天围着学校转。

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奇怪。

作为案发地，六班的每个学生都曾被警察单独叫去问话，但很显然，后者至今也没什么收获。

碍于面子工程，宋安安的桌椅暂时还留在原位，上头装模作样地摆了几束花，蔫耷耷，摆明无人照料。

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赞同地点点头。

“宋安安喜欢苏皓尘，又没胆子表白，我就好心帮她一把，”语气轻挑，朱珍浑不在意地弹弹指甲，“团结友爱，这也有错？”

死。

故作亲昵，朱珍惊讶：“读几个字而已，又是上学期的事，要是安安的心眼真这么小，那她早该死了。”

“我们是朋友，”她笑，“好朋友。”

直到有谁缓缓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