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防备的青年迷迷糊糊：“贺临风，和……”

“吵。”

随即喜提软绵绵的一巴掌。

“……什么意思？”

对方深居简出。

日出前后，卧室的温度略略下降，他自动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蜷成团凑近旁边热乎乎的暖炉。

想听简青叫贺临风。

贺临风没听清。

和什么？

暖炉贺临风悠悠转醒。

但它仍旧喑哑, 像旅人长途跋涉，吞掉一整个沙漠的干。

额头抵住自己肩膀，青年猫似的窝在他怀抱，以为自己在做梦，贺临风“恶向胆边生”，吧唧在对方耳尖亲了口。

贺临风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千百次的重新追逐都可以, 至少简青不讨厌自己, 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 贺临风终于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谁家好人那么告白。

呵气如雪，凉丝丝地拂过下颌。

名分来得太快，伴着强烈的不真实感，咚咚咚砸得贺临风头晕目眩。

转正。

旋即被第二次薅住衣领。

脏衣篓里的腰带右侧挂着手铐。

“实习期结束是转正，你没上过班？”

“我以为，”他喃喃，“我以为是辞退。”

哪里出了错？贺临风试着活跃思维，然而, 对上简青那双黑漆漆的眸, 他彻底失去了令嫌犯胆寒的判断力。

他在做什么。

简青好像还挺喜欢这栋房子。

这分明是场输于的比赛。

病态的，仿佛最后一抹血色都褪尽。

那是燕京一众心理专家都没能挖出的秘密。

简青：“都听我的？”

……

正是这一点痒唤回贺临风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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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想囚禁简青。

“吵醒你了。”

没忍住。

以上种种偏向积极的推测被贺临风毫无犹豫地挥开。

门户大开地，雪白细腻的脖颈就躺在自己目之所及的位置, 只要他掌心稍稍上移几厘米，便能紧紧攥住那温热, 将青年永远留下。

贺临风：“……是。”

简青冷笑打断：

同一个问题，青年的语调却要冰冷得多，被t恤勒住小命的贺顾问差点喘不过气，委屈巴巴看向对方，意外瞧见青年苍白的唇。

他根本没办法体面退回原位。

心脏闷闷地发痛，贺临风以为自己会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但没有，一只手拎着衣领将他拽起来。

什么缓兵之计，什么谋而后动。

那是简青认定的保护。

他立刻抛下那些迂回示弱的小心思：“别生气，别生气。是我想岔了，该我走，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

那声音太小，下一秒，恍若触发了某种应激程序，青年已经猛然睁眼，瞳孔放大，本能地坐起，又被贺临风压着搂回去：“还早呢。”

又欠欠地吹气。

简青：“那谁让你走了。”

贺临风花了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贺临风：？

合金材质，即使是大力士也挣不开。

简青：他差点说出系统。

而他记得电脑解锁的密码。

间驾驶太累的份上。

沙哑的，带着点浅浅的鼻音，贺临风终于意识到自己活在现实，想起简青以前也爱说吵，故意逗他：“什么吵？”

长久遮掩住黎明的黑暗中, 轻挑的狐狸眼失去笑意, 回归本性般, 露出肉食动物的凶悍, 猎物却浑然未觉，拍拍他僵硬的肩：“贺临风？”

关系越近，便会被对方推得越远。

仰头，简青缓缓平复迟钝发麻的神经末梢，额发蹭过男人下颌：“贺临风。”

“你说，”喉结滞涩地滚动，贺临风艰难重复，“我们别试……”

“没事，”万分唾弃自己刚刚着魔似的脑补, 男人咬牙忍住不舍，将整张脸埋进枕头，“你走吧。”

“怪我。”

一夜无梦。

“我们别试了。”

男朋友也行。

“都听你的，”眷恋且大胆，他最后飞快拥抱了一下简青，压抑着酸楚掀开毛毯，“高兴点。”

因为他早预想过这个结局。

也许是玩笑，也许是简青表达有误。

“什么意思？”

在他的梦中,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亲眼见过简青对宁女士的回避，知道它总会兜兜转转轮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