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拉进怀里，拿被子捂好，褚辰头一低，唇印在了她额上：“听你的。”

褚辰握住邱秋拨弄的手，“她的病好治吗？”

“落户之前，跟孙建国打个电话，把话说明白，别让人心里有疙瘩。”

邱秋动了动，让自己在他怀里躺得更舒服点，“我想让采采随二姐一起落户在街道办。一是，我觉得有一个大城市户口，对她未来肯定有帮助；二是，孙建国这边的关系还需要维持。”

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褚辰大学毕业，想进一个好单位，难了。便是昭昭和她肚子里的这个，日后的前程，只怕都会受些影响。

“整

“对了，我还给你和昭昭各买了个梳妆盒。”褚辰说着，接过相机下了床，弯腰从床下拉出一个不大的樟木箱，将相机拿绒布套好放进去，从中取出一大一小两个梳妆盒。

“真的。两个妆盒一共要了一张大团结，”褚辰笑着解释道：“我送了张邮票给我同学。”

二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既然已经借由婚姻逃出了珍珠坝农场三连连长的魔爪，为什么不好好生活，认真过好每一天？

邱秋接过来把玩了番：“这个要不少钱吧？”

“不知道，我对精神疾病没研究。明天带她去医院找施医生看看。其实，”邱秋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让她去香港也好。史大智一身肥膘减下来，再长出头发，把病情控制住，人应该长得不难看。当然，她要不愿意，只要史大智还用得着我，她随史大智去香港，亦不会差到哪里。”

“行啊。”

想到初一，打电话给农场的周大哥拜年，得到的消息，想来，那家伙也差不多该落网了。

先不管他日后的成就如何，光看人品，难道不可深交吗？

“好。明天我就打。”褚辰的手顺着邱秋的头发，目带沉思道，“别落户在街道办了，明天我抽空找下爹爹，让二姐和采采落户在宜兴坊，日后给采采要一间房。”

邱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睡衣上的扣子，“这次欠孙建国大发了！”

骗鬼呢，别说一张大团结了，再加两张也不一定能买到。

让他将东西放好，邱秋等他上床，才跟他说起二姐婚内出轨的事。

“商场要票，一百二。我这个二手货，便宜，没要票，给了五十块钱。老同学卖的，没敢跟我太要价，另送了两卷胶卷。星期天，咱们去公园吧？我给你和昭昭多拍几张。”

事实上呢，三哥下乡没多久，便因受不了农活的劳累，跟三嫂结婚了，他有宋家护着，抄家、打砸、批斗跟他完全不挨边，人家过得悠闲自在着哩。

邱秋知道他有两个集邮册，收藏了不少邮票，闻言，便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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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那个圆的，有手炉那么大，铜鎏金珐琅彩，上面嵌了小米珠绿松石，十分漂亮，一看就出自大户人家。

邱秋一愣，看向他：“总共三间屋子，那么多人……”

邱秋摩挲着相机黑色的磨砂面：“多少钱？”

辰教她手动对焦，手动计数，过卷、上弦……拍摄。

“一张大团结。”

便是暗房冲洗，他也会，只是家里没这条件。

褚辰一听，就知道，邱秋怕是从见到史大智那一刻，便已打定了主意。

大的那个有三层，红木的，四角八边都用黄铜包着，锁也是黄铜的长条锁，里面由暗黄色的缎子做衬里，上层两个大格，下面两层都是多格，可放不少首饰。

褚辰靠坐在床头，伸手揽她入怀，扯起被子，护住她两肩，心头并不平静，他在月亮湾大队，经历过至暗时刻，深知“黑五类”子女在乡下的难处，对二姐，甚至三哥都多了份同病相怜的共情，总觉得他们跟自己一样受苦了，相处中不自觉地便多了份体谅与宽容。

人家气量若是稍微小一点，褚韵和她那个情人都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