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一个手轻轻摸上她的脑袋，温暖得像记忆里的母亲。

秦筝哭得不能自已。

【错了错了！】

季岁一把把人推开，急切地退后三步，捂着翻滚的胃部。

“但我最后害怕了，我不敢死了，我想活着，便说自己怀了太孙……殿下，我不是贞妇，不值得你如此对待，我到最后竟然只想着保命，而非为太孙作殉……”

她跪了下来，跪在被褥上，哭腔越来越大：“太孙闯进来，我让他走，他不走，他拉我去假山，我说不要，他以为我是调情，我又想，他那么爱我，那我把命给他，就也没有以死明志。”

＊

法场离天牢不远，许烟杪靠着双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傻眼地看着法场上的两个人。

——我想靠这个活着。

秦筝笑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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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岁强忍着把人甩开的冲动，顶着一身鸡皮疙瘩，继续动情地说：“那是你娘的养父！我才是你亲……”

但是一个贞妇，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保存自己呢！

那女囚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外公？”

季岁更加心疼了，用力抱紧：“没错！囡囡！我真的是你外公！我找你母亲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季岁一噎。

——你愿意接受公主府的庇护么？

她记得母亲，小时候她不喜欢那些绢花、手鼓，就喜欢握住母亲的手指头，那时候母亲就是这么，用另外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脑袋。

她认真地说：“我想领束脩。”

些许医术，入宫前，陛下也没有强迫我，是我太懦弱，只敢说自己不是处子，陛下说他不在乎处不处子，我便不敢拒绝了。进宫之后，午食有鱼汤，我觉得反胃就给自己把脉，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不敢说，对不起殿下……”

“你救了那逆孙，他恩将仇报，我却不能如此，你若不愿，我给你拨几个窦家的护卫，可好？”

窦皇后从来没有因为她那时候为了保命，爆出来自己有孕，而选择责怪她。

法场上。

他急得不行。

女囚恍恍惚惚：“但我外公当年掉粪坑里淹死了啊！”

【那不是你和你前妻的女儿的女儿，那是个假的！是牢里的死囚！】

季岁正用力抱着外孙女，十分动容：“囡囡！我是你外公！”

“阿筝。”窦皇后问她：“长公主不日要去封地了，她提到过好几次你的舞蹈很美，你愿意在年后跟着她去封地，教导郡主舞艺么？每月束脩是三千文。”

不用言语，秦筝也懂了。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窦皇后如此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