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望着红绿灯的倒计时。

阮黎和裴淮川研究了几天志愿书，深感延和理工大学是除了延和大学以外最适合裴陆行的了，学校好，他报理工科的话，分数也足够，且不算浪费。

谢灵看着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莫名觉得还挺适合他的——他玩的手游就是解谜类单机小游戏。

裴陆行一只手插着裤兜，一只手接过她肩上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懒懒散散地说：“没睡。”

有的故事正因为知道结局，在它即将到来时才因不舍而抗拒。

在人群当中时，大家都顶着相同的皮囊，那些光怪陆离都隐藏在皮囊下，不会被发现。

两人都欲言又止，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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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灯结束前的最后一秒，一辆私家车踩着油门加速驶过。

“……”

从前，这些，包括和裴陆行一起在学校门口等红绿灯，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声离去，看不见摸不着，只有直觉敏锐地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不详预兆。

正式开始新学年的复习与鸡汤。

“你通宵了？”

她安静地望着天花板上雪白的光，如同某种无声的审视。

“……”

只有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才会流露出一点真实来。

可现在，这件事却成了奢侈品，下一次再像现在这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嗯。”

谢灵一时有些失语。

但裴陆行撑着下颚，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公大吧，对理工没兴趣。”

她不想跟他讲话了。

车窗敞开着，车里的音乐仿佛雁过留痕般轻飘飘地传出来。

（交叉灯路口人群熙熙攘攘。）”

八月底，高三年级提前返校。

上面的数字一帧一帧地减少。

裴陆行忽然脚步一顿，视线不经意地在她身上扫过，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想你。”

早上出门时，谢灵发现裴陆行竟然也起了。

谢灵不可思议：“你做什么了？”

手放了下来。

“？”

绿灯亮起，车辆禁止，行人通过。

像是被打上了她的标记。

明明是两个正常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用这样的方式传达出来，总让人联想到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仿佛置身事外，对周围的世界、周围的人都没有兴趣，肩上背着她的书包，手腕上是她的备用橡皮筋，衣服口袋里装着给她准备的纸巾。

谢灵和裴陆行肩并着肩，和人群一起穿过那条唯一的路。

公安类专业是提前批，所以裴陆行比其他人先收到录取通知书。

他就要去往延和公安大学，到那个时候，他和她都会变得忙起来了。

裴陆行闲了下来，谢灵却忙碌起来。

一时也难以辨别究竟是对当初的指手画脚作报复还是真的不感兴趣。

录取结果下来后，理所应当要庆祝，不过因为顾及谢灵现在也进入了紧张的高三阶段，这场庆祝并没有太肆意。

她有些诧异，然后问：“你是醒了还是没睡？”

一切都没有变化，身后是街边琳琅满目的各种小店铺，都是店面不算大，但装潢干净简单，最熟悉的是那家常去的冰淇淋店，每次上新品时，会有许多学生去排队。

这让她在拥挤麻木向前的人流当中，感受到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安定。

反正只要不是什么xx职业学院，也就随他了。

“howuldiliveylifewithoutyou

65、64、63……

又转瞬即逝。

“trafficlightthecrossgcrowd

好像大家都一样。

谢灵问。

谢灵侧过头，视线从行色匆匆神情冷漠的行人身上收回，看向身侧的人。

仿佛时间流逝的具象化。

（没有你的生活该怎么过？）”

但公大……他的分数比历年录取分数高了近五十分。

现在变成了现实版解谜游戏了，不过这场游戏不可以输。

-

路上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有相当一部分是还透着股稚嫩与青春气的学生。

不过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阮黎和裴淮川也不打算真的干涉。

她望着红绿灯上的倒计时。

车停在了学校对面，两人难得再一次一起等待红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