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丢下哥哥。

积雪还没有融化，放眼望去是一片雪白。

她也开始品尝到等待的滋味。

无论她选择什么。

“这样——”

自从他升高三过后，因为作息调整，总是比高二年级晚放学。

她仰起脸，看自己的呼吸在空中化作一片白雾，飘远，然后消失。

不等他回答这句有一些撒娇意味的话，她将手放进他掌心里，命令地说道：“不要这样牵，要这样——”

而后。

她意识到，他们这一次回来，也带来一个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如果以后她真的去了国外，有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无法看见他，无法牵他的手，无法触碰他的温度，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他会从她的世界里渐行渐远，会迷失……

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到了这一步，谢灵也没办法再拒绝了。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没有雨雪，天空是一片干净无际的蔚蓝。

“嗯，这样。”

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

他们从不会对她感到失望。

谢灵抬起眼。

可是——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些天，我没回来，你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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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谢灵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你有想我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抚过她的那一点褶皱。

她指使着他。

其实从父母回来过以后，两个人已经很少一起放学了。

超过了放学的时间，教学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你骗人。”

她喊他。

一月底，因为这次的寒假与春节假期挂钩，高三年级并没有延迟放假，而是和一二年级一样的放假时间。

一听就又在胡说。

她当然不能丢下裴陆行。

校园内许多树木的枝叶已经落光了，变成光秃秃的一片，剩下的常青树银装素裹。

（我不想再东躲西藏。）……

谢灵不太高兴地说。

一个月不到，谢灵却觉得有些久。

以后呢？

彼此对视着。

很温和地询问她的意见。

现在变成了她等他了。

虽然她知道，再过一年，她的答案也不会改变。

除了父母刚回来那周，两家人约着一起吃了饭，之后谢灵就住回了自己家里。

不同的作息、不同的家、不同的方向。

像从没问过她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

“哪样？”

他低声笑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拉着她往走廊尽头走，然后慢悠悠地回答上一个问题，“想啊，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谢灵捏一捏他的手心，他的体温似乎总是热烫的，夏天时会被嫌弃，但冬天就很不一样了。

准确来说，是不太满意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

她比划着，让他的手完全地包裹着她。

风吹不进来，不会冷。

甚至不愿意再想下去。

“哥哥。”

她答应下来，“好，妈妈，我会准备考试的。”

“谢灵。”

“怎么了？”

他问：“那你呢？”

裴陆行停下来，懒散地问。

她回过头，裴陆行朝她走过来。

冬日的风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吹来，谢灵呼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白雾飘散。

他收紧五指，如她所愿地完全包裹着她，让她没有一点逃离的缝隙，紧紧地，温暖的。

他顿了一下，回握住她。

人如何可以脱离自己最爱的人长久地在别处生活呢？

难得的，她肯在外面跟他这么亲近。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样就陷入他温热的体温里。

宋蕴继续说：“先准备雅思考试，好不好？这样至少你还有选择，可以吗？”

现在就做决定，明年高三，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四周很安静。

走廊上很安静。

“这么多天，不回家，也不回我的消息。”

难道她可以忍受永远和父母分隔两地吗？永远像现在这样一年才能见上一两次吗？

谢灵忽然想起了这些天，在那个问题——那个她没有回答的问题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