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僵硬地转过身。

“……”

小于五十，那不就是约等于零？

现在可不是了。

她想起了初三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申请了一阵子住读，不知道高三他会不会又这样。

她鬼鬼祟祟地下了楼，鬼鬼祟祟地打开冰箱，在几个喜欢的口味里纠结了很久。

然而哪怕提前预知，却改变不了任何。

他就要去读大学了，哪怕不住校，也注定会离她越来越远。

等等，为什么要选呢？

谢灵忽然意识到，离别原来已经近在眼前，甚至是可以预料到的。

她和他就像两条不同方向的线，重合的部分只会越来越少。

还能以什么牵住他呢？

所谓的“作”，从来是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作”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是范围外，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会凭白惹人厌烦。

他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了一下，散漫地接上，“你也知道，你哥半夜都不睡觉的，喜欢没事关别人空调玩。”

约等于零，那不就是零？

最重要的是——

高三这个节点实在太重要了。

谢灵安静两秒，硬着头皮说：“可能，就，不是特别懂事，但我觉得，也没有很过分，你说是吧，哥哥。”

何况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被他舔过的皮肤。

伴随一句意味不明地，“胃口不小。”

谢灵装乖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冰淇淋重新放了回去，先发制人道：“哥，你觉得我会是那种经期还没结束就偷偷吃冰淇淋的人吗？我真的都不敢想，怎么会有那种人！”

“……”

她还能说什么。

-

可他已经越走越远了。

谢灵是老实了一会儿。

她默默收回脑袋，这回老实了，乖乖上了楼。

时间不会停止，只会不断向前。

房门被无声推开，只发出了轻不可闻的声响，外面一片漆黑，只能通过挑空看到一楼巨大落地窗外隐约的月光。

到处都是绚烂的色彩，飞出去的鸟还舍得回来吗？

巧克力、香草、曲奇……

刚才是经期的最后一天。

如果他真打算这样，她似乎也没什么阻止的办法。

以及——

“回去，再下来——”

他的秘密越来越多。

所以无论他怎么决定，她都不打算干扰他。

“不想说。”

完全不占理的谢灵耷着脑袋，一副被抽干了力气的模样，“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上楼。

她单方面宣布这个经期就和程序一样，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卡着整点，自动结束了。

反正，如果他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

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等到她也读了大学，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没完全老实。

十二点整。

会很忙。

而且。

她还留在原地。

七点，谢灵悄悄打开房门，先瞄了一眼隔壁——门是关着的，这就为接下来的行动做了充足的掩护——被裴小狗发现她经期吃冰淇淋，她肯定死定了。

“……”

再长的白昼也歇了，夜幕降下来，随着时间推移，越发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不是百分百，那不就是小于五十？

他还愿意留在她身边吗？

途中，她不知怎么想的，忽然顿了一下，小动物似的一探头，大约是想看看某人走了没，结果就看见裴陆行站在一楼一动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一早就知道她不安分。

“……”

“好巧，哥哥，你怎么也来检查冰箱。”

谢灵弯下身，一口气拿了三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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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问：经期最后一天吃冰淇淋，痛经的几率是多少？

裴陆行就靠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她已经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肯定不是百分百。

他做过的承诺，以后也作数吗？

周五的晚上。

就在这时。

裴陆行瞥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哪种人？”

一道冷笑忽地在身后响起。

望着窗外迟迟未歇的闷热天光，谢灵决定来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