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大狗熊互相追逐着，将一团又一团硬邦邦的祝福砸在已经被祝福包围的人身上。

希琳想了想，回答：“本来应该有献祭仪式的，但今年部落里储备的粮食不够这么多人吃。”

“什么都不说。”希琳回答，“誓言是在心中对向自己的，不需要说出口。”

我不告诉你了。“莱尔翘起嘴角，做出决定。

希琳摘下手套，从地上抓起两把雪花，迅速揉成团，朝着百发百中的投手丢过去。

偏移视线，是希琳来不及压下的唇角，但她的幸灾乐祸也到此维持，一个双拳合握大小的雪球，砸在她的后背上。

但他说得对，祝福应该是双向的。

“那

“啊——”莱尔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幸运的是，她每一样都拥有。

不需要提前预知答案，也不需要双方誓言相同，黄月之下的誓言指向自己，仅此而已——

这是最重要的仪式。它不会像献祭一样浪费食物，最需要的是朋友和雪花。

“准头还是差了一点。”安洁拉发出失望的唏嘘声，“莱娜，你要往高丢，学学我们的二副。”

希琳点了点头，她昂起头，又一次确认月亮的状态。

希琳抓住对方愣神的机会，又丢出几枚雪球，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挨到的更多，但这是祝福，她并不在意。

赤金色的光涌动，照亮高处的雪地，与聚集在雪地之上的人。

“没有其他什么要做的吗？”莱尔向她确认，“我们可以先把这些都做完，然后等月亮出来。”

“我不需要告诉你？”

二对七十，这显然是不公平的对决。

莱尔本能地拦住头脸：“我们就这样被动地挨打？不是说这是祝福吗？”

其他的船员反应没有尤莉叶那么大，她们虽然知道这种行为的意义，却并不知晓这是单方面地接受“祝福”。

她并不服气，叫嚣着要用更多的祝福还击，却只迎来比更多还多的祝福。

莱尔偏向她。

“祝福。”她说，“北方的祝福。这应该是我们唯一准备的仪式。”

“你也可以告诉我。”

黄月夜最重要见证的是誓言，至于其他的，都只是为人准备的。是否有圆满的月光，是否有朋友的祝福，是否有篝火与歌舞，其实都不重要。

按照传统，她们确实不能还手。

“好你个希琳，这是诡辩。”尤莉叶一挥手，“姐妹们，砸她，我们七十个人，难道怕她们两个？用祝福淹没船长！”

黄月终于从云层后露面。

“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式。”

尤莉叶被她的回击吓了一跳。可从来没有人在黄月下回击发出祝福的人。

“希琳安托瓦内特——！”

深海碧波的同伴们聚集于此就是等候着这个时刻，而雪在北方随处可见。

“只需要想好誓言就可以。”

“尤莉叶，你等今天好久了对吧，可以肆无忌惮地朝我丢雪球，我就知道，但你可别忘了，这是祝福。我也可以向你祝福。”

就算海的女儿再勇猛，也只能被砸得换不了手。

“北方人向月亮祈祷，更多是指向自己，人到了就好。”

“用祝福淹没船长！”

“好。”希琳点点头，“我也不告诉你，很公平。”

还不等他得到回答，又有雪球朝着他和希琳丢了过来。

“所以，应该说些什么？”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灰港时候的画面，希琳一个人坐在栈桥前祈祷，却一言不发。

云虽然厚，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程度是会放晴的。虽然月亮是否真的出现都不会改变誓言，但这时候，希琳希望它能够出现。

北方的誓言刻在心中，而非流于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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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琳和莱尔同时闭上眼睛，沐浴在月光下，默念心中的誓言。

“这是什么？”莱尔被这突然的阵仗吓了一跳，希琳肯定知道。

他睁开眼睛去看，落在地上的是炸开的雪花。

他的后脑被突然袭来的重物砸到。

尤莉叶得意地扬起下巴。

每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跳动，祝福滚动着，飞翔着。

也是这片刻的失神，让她多遭受了两轮攻击。

“就这样？”简单得超乎想象。

真是独特。

希琳没有躲避。以她的身手，想要躲过这些投手的攻击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