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答应。

兰时一时语塞：“你…胡说八道。”

兰时拧眉疑惑道：“沈大哥救你？那么你为何现在才出在此处，方才又去哪里了？莫非你们……”

林锦璨的声音有些瘪了下去，说这三个字时黏糊糊的。

“兰时姑娘要做什么去呢？想为我收尸未免也太早。”

林锦璨垂下眼眸，她抿着有些苍白的嘴唇，冷静道：“抱歉，是我给您和青芜添麻烦了。”

云浓毕竟是个小丫鬟，没有话语权，只能跪在鹅卵石上，手背摸着脸暗自伤神。

陈素问坐于太师椅上，捏着胸口惺惺作态，一边的兰时安慰啜泣着：“云浓妹妹，不是咱们不肯救人，这火势太大，方才又没动静，二夫人怕是烧成灰了啊……”

萧南衣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抓起林锦璨嫩白的手腕，蹙眉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萧南衣立于林锦璨身后，淡淡开口：“莫非什么？二夫人有性命之忧，我们做属下的理应恪尽职守效忠才是，若二爷因此急火攻心，那可怎生是好？”

“多谢母亲。”

锦璨侧过脸深吸一口气，把那股酸涩咽了下去：“我没忘，委身于他人，实属无奈，哪怕事情败露，真的要死在某天，我也不会拖累你的。”

可怜兮兮。

“嗯？”萧南衣蹙眉。

“诶？二夫人还在里面呢！你们快救人啊！”

林锦璨忽然扯起了不相干的人，想用谢鹤徵来掩盖掉方才的慌乱，她垂眸：“师父，我每天都能见到不喜欢的人已经很烦了，你能不能不要提起他？”

“兰时，还不将人请到我屋里去？”

少女背过身，在小火炉前蹲下，努力把湿乎乎的衣服烘烤，半晌，滋啦一声，湿润的圆圈在萝炭上绽开。

“你不要这样，我最不喜欢被人控制。”

“若林家要说法，让他们尽管提就是，葬礼咱们要风光大办。”

“我知道谢鹤徵的手段，但这是阁主交给我的任务，别人帮不了我，所以只能用蠢法子，至于后果，我会自负。”

林锦璨一愣，觉得这话异常耳熟，她转头噗嗤一笑：“你好像他。”

兰时微微屈膝：“是，夫人。”

“二夫人安然无恙，你倒是一脸不快？莫非这火是你放的？”

萧南衣愣了愣点头：“好。”

“谢鹤徵啊。”

“你没死？”

萧南衣单膝跪下，手肘放于腿上蹙眉说：“没让你不拖累，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若不活了，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陈素问瞪了眼兰时：“好了，人没事就万事大吉了，不过……”

西边天空火光冲天，黑烟不断往上翻滚，即使是晚上，也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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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林锦璨的小脸，对旁人笑叹：“你们瞧，我这水灵灵的儿媳妇，若是有什么好歹，我可要寝食难安了，在如果回来前，便去我那儿待几天吧，我替你夫君亲自照顾你。”

林锦璨不理兰时，朗声道：“多亏了这位大哥将我从火海里救出来。”

陈素问对前方的废墟摇头叹气：“让人进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尸体，兰时，你去拿纸笔来，我要亲自给林家写封书信，这孩子没福气，才来我家多久就遭了这罪。”

萧南衣见林锦璨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无论怎么叫也没反应，他走到她身后：“萧妩一。”

院中一片狼藉，众人闻声频频回头，林锦璨就这么好好的站在他们眼前。

少女仰头纯粹地望着他，没有以往的眷恋，萧南衣把欲抽出的手收了回去，二人半晌无话，一丝因生疏造成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弥漫着。

云浓撸起袖子，原本白净的小脸变的黢黑，她抱着硕大的水桶，在这些杂役们的跟前奔波恳求。

着暗色常服的妇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林锦璨：“你这孩子也太粗心了些，这天气本就干燥，待在屋里这么久也不留个神，怎么就把烛台打翻了呢？”

“怎么了。”

兰时听罢，颇有一副扬眉吐气的姿态，她瞥了眼林锦璨：“林姑娘，请吧。”

周遭众人视若无睹，等火灭了，便准备退下歇息。

林锦璨玩笑间，悄然把泪花擦掉：“他最喜欢这样说话了，动不动就我不准，你不准的，好像谁都要顺着他，哄着他一样。”

“十三。”

……

狂妄，霸道，还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