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会原谅。

琳琅耳朵竖起，边听他们闲聊，边将一壶茶水喝的干净。

“这还用你我这等老百姓操心？早就有人上任礼部尚书了，自然有人忙活。”

琳琅自嘲的笑了，心想自己手上都是鲜血，压根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想这些做什么。

周文安要说话，琳琅一把捂住他的嘴。

兔死狗烹，他们想处死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哟，你看，他还知道瞪人呢，不傻啊。”

走着走着，发现前方好似围观什么。琳琅眼睛一亮，有热闹可以看？

就在这时候，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远处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众人一见立马白了脸色，纷纷禁言赶紧避开。

“这人是不是傻子啊？”

“姑娘，您的东西包好了，一两银子。”

过了会，马蹄声远去，琳琅松开手，转身便要走。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琳琅和这位傻子乞丐的身份。

琳琅的胳膊微微发颤，周文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似乎好奇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也是，他们定然是在暗处等待时机，之前暴露已经算是失策了，损失了不少人。

想来王礼说的是实话，是孟旭升吧。

琳琅当然不愿带着他，手下用力便想用动武将人逼退。

自己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再怎么避免，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孟旭升的秘事，现在他已经成为指挥使。

百姓们看见穿着飞鱼服的人，都下意识的躲避开，若是琳琅一直在路中间耗着，很容易被孟旭升注意到。

身后周文安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还一口一个姐姐，活像是她将他抛弃了似的。

“姐姐……”

想都不用想，琳琅一手抓过周文安的胳膊，迅速的和四窜的百姓们混在一起，低垂下脑袋。

琳琅总算是挤到里面去了，刚一搭眼最中间的画面，她便调转脚步匆忙要走，谁成想袖子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握住。

不等细想他是如何来到京城的，琳琅下意识已经要离开是非之地，却不想依旧被他认出来。

澄净的眸子垂下，心里有了思量。

他清瘦不少，本就不爱笑的脸瞧着更加阴郁。身后也是熟人，田润和屠志平，还有几个面熟的同僚。

京城繁华，商铺林立，路上的行人说说笑笑，一派热闹景象。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王礼死前说的那句话：“你以为是谁安排的，是大人要你死！”

琳琅咬牙，低声道：“我不认识你，松手！”

人在后宅果然行事不便，现在很多消息都来的慢，不像是以前行走在外的时候，能知道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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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琳琅又绕回到自己身世上去了。本来她想跟着苏大人总是能知道一些消息的，不过近日贤王旧部那些人并没有动静。

“看样子像，你看他穿的衣裳都脏成这样了，头发也都是杂草，不知道哪家的傻儿子出来，没人管啊。”

琳琅鸦羽似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

她低垂下眼帘，根本不去看孟旭升一行人，因为对方都是会功夫的，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锐，自己抬头看的话，说不定会暴露。

她抿着唇，心里曾经对孟旭升的爱慕在缓缓的消散。

那年底的祭天大典怎么办啊？”

耳边马蹄声越来越大，琳琅不可自已的想到了山洞里的事情。

琳琅抬起头，就瞧见为首之人，正是孟旭升。

琳琅肉疼的付钱，捏着那支“贵重”的盒子离开，准备往谢府走。

从茶楼里出来，琳琅打算去书肆买些便宜的砚台带回去，总是要做做样子。可惜啊，再便宜的她也舍不得，想了想，她挑了一支价格还算能接受的狼毫笔。

四周都是不怀好意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面熟的，周文安自然不肯松开，牢牢握住她的衣袖。

琳琅点头，心想现在朝廷最不缺的就是官员，只要有空缺，便会有人补上。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补了这个缺。

在闹市里策马，琳琅以前也做过，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左右行人们也都会避开。但不知道是和苏子烨在一起久了，还是她已经不是锦衣卫的人了，总觉得这样……不好。

不过琳琅看着那双眼睛，便认出他是周文安。

呵。

满脸脏污的少年，早就认不出人样了，衣衫褴褛的样子被人当成傻子围观。

总算是能找到新奇事儿了，琳琅赶紧灵活的往人群里挤，想要挤到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