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并没有一眼就认出对方，但谢玄之的耳力好，听到有人叫出熟悉的“景韫”，他脑子里灵光突然一闪，想起记忆中很多很多年的那个身影，恍然大悟。

玉像整体呈乳白色，通体泛着凉意，玉质温润，到手就觉得一股子清凉从手心蔓延，直冲脑门。

张景韫：“确实不认识，第一次见。”

“先生，找到了。”

一碰到玉像，吴钧的眼睛都亮了。

谢廷东这才把玉像递给旁边虎视眈眈的吴钧，对方从管家抱着玉像出来眼神就没有分给过旁的事物。

由一个老人出面，向谢廷东告辞：“谢先生，我们也告辞了，后会有期。”

“多谢吴道友。”

察觉到张景韫看过来，年轻道士微微笑了一下，眼底的神色都收敛回去，似乎刚刚那一眼只是无意间看过来。

就是这个。

谢玄之将眼底那丝怅然藏好，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吴钧心里一喜，撕开自己的长衫，扯下一片衣角，把玉像包进去，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管家把玉像交到谢廷东手里，后者上上下下观察了玉像一边，只觉得玉像浑身沁着凉意，其他的看不出个所以然。

从别墅出去之前，张景韫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那个年轻道士一眼，正好看到对方看过来的眼神。

“哦，好。”

“……”

时间肯定是没有的，处理完京城这一码子事，谢玄之还得赶回凤凰山。

但……场面话谁不会说？

“谢先生，东西我已经收到了，就不打扰了，你们自便，自便啊。”

谢廷东长出一口气，这些人可算走了，他们留在这里，自己都不方便请道长查看他父亲的情况。

张景韫从小就会察言观色，此时被年轻道士看的一怔。对方那眼神温润含笑，还有些复杂，似乎在通过他看什么人一样。

他的昔日故人、也是唯一的竞争者，天师府张景韫。

交谈声渐渐远去，原本嘈杂的别墅里清净下来。

既然摸不清来历，不如就多接触接触。同是玄门中人，又在京城，说不得以后接触的时候就多了。

同伴用胳膊肘戳了戳张景韫，问道。

他望向谢玄之。

身后，谢玄之收回视线，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昔日故人。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果然，吴钧一听就摸出一张卡片来，说：“这是山河拍卖行的邀请函，道友要是来凭这个就能进出会场。”

谢玄之：“既然你父亲已经答应把玉像给拍卖行了，那就交给这位吴道友吧。”

“不用谢，我今儿心情好。”

“……”

曾经的一切都埋藏在时间的长河里，成为沉淀。

临走前，老人冲着谢玄之点了点头，其他人都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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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

那几个人三三两两低声交流。

“道长，这玉像……”有什么玄机吗？

吴钧揣着宝贝喜滋滋地离开谢家别墅，身后跟着他带来的几个人。

大厅里剩下的人本就是来看热闹的，顺便瞧瞧传闻中的玉像是什么样的。看正主带着玉像走了，他们也就不好多留了。

谢玄之：“多谢吴道友的好意，若是有时间我一定前去。”

“谢道友，相逢即是有缘，下个月山河拍卖行有一场拍卖会要举行，不知道道友有没有空赏脸？”

想到这个可能，张景韫愣了一下，他并不认识这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怎么我看他那样子好像是认识你的呀？”

得到心心念念的玉像，吴钧也没忘记谢玄之这个他摸不清来历的人。

谢家别墅里只剩下谢玄之和谢家三口人。

爷子把这东西抵押给山河拍卖行，到了山河拍卖行手里谢家再想把它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时光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如他所说，肉眼可见吴钧拿到玉像后心情大好，吴钧抱着玉像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那张从始至终写满了不屑的脸上满是笑意。

张景韫也连忙颔首示意，对着他笑了笑，转身跟着其他人走出去。

……

“道长，要不你先看看我父亲？”

“可能，一见如故？好了，赶紧回去吧，我还得回家里交任务。”

“哎，你不是说跟那个道士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