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分秒流逝，丛瑜站得腿酸，小心翼翼说：“江先生，我们早点回去吧，或者去人多的地方打车。”

因为面对混混，他的南暮不会这样处理，一定会

就怪池南暮非要冲出来逞威风。

这感觉令人排斥。

车内开了稍暖的空调，热冷空气对冲，玻璃上形成一层模糊水雾。

一袋驱蚊膏而已，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抢就抢了，还可以重新买。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会针尖对麦芒，与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开始争吵。

江初摇摇头，更加抱紧怀里的袋子，不再望向车外模糊的影。

明市的夜晚有些凉意。

丛瑜离得更远一些，摸不清状况，没敢打扰，因为池南暮大变人样，和上次见面时简直不是同一人。

江初闻声回头，视线往下扫时，发现池南暮只用右手提袋子，手指被袋口勒得发红，这才想起池南暮左臂上有伤。

这一句像是引线，一下点燃江初心内的慌乱，堆积的烦躁全部起火。

但这次不同。

“天黑了，叫出租车不安全，”池南暮继续说，“让我送你们回去吧。”

池南暮脸上的笑不变，更加柔和，只是眼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悲意，“初初，我不用装，我就是他。”

听着日夜想念的声音，池南暮静静凝望江初，手臂的疼痛莫名消减，一时竟晃了神。

“池南暮，你再敢装他试试？”江初回头，不顾旁人，怒目警告。

池南暮下意识去接，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用左手提住袋口，受了伤的左臂剧烈疼痛，整个身子随即一僵。

“初初，晚安，”身后响起温柔低沉的问候，“一夜好梦。”

江初心乱，不想多作停留，开了门就下车，怀里的袋子没抱紧，一下滑落。

池南暮面上如常，呼吸节奏却有一瞬错乱，被江初察觉。

安静。

两人站在派出所外，中间隔着一米远。

倒不是池南暮不想靠近，而是他离近一点，江初就往旁边挪一步，保持相对距离。

前座的人和过去一样，池南暮的司机和祝婉均。

样貌穿着再像，也不再是他回忆里的人。

一行人等着江初做决定。

夜色中，丛瑜被池南暮冷漠地一盯，很快跟着上车。

“把东西还给我！”江初抢过袋子，抱在怀中，终于生气地上了车。

心烦。

夜色将不完美的瑕疵掩盖。

这相差无几的语气，就像曾经在午夜时，覆在江初耳边的低声缱绻，对恋人充满爱意的祝福。

这段对话旁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个中意思。

后座挤一挤，也能坐三人。

“刚才有个黄头发的人，骑着机车抢了我的袋子，他忽然冲出来”江初声情并茂，手脚笔划着演示，同民警汇报刚才的情况。

好在其他三人战战兢兢的眼神，祝婉均，司机，包括这台黑色的ag，无不在提醒，他眼前的人就是池南暮。

江初低着头，拿出手机想叫车，可这小城却实在偏僻，根本没有覆盖网约车。

这难受不严重，但不可忽视，又一次提醒江初，他的爱人死了，永远不会回来，就算池南暮恢复了记忆也于事无补。

去到派出所，江初又详细说了一遍情况，口干舌燥，精神疲乏。

江初站着不动，视线聚在不透光的车窗上，一言不发。

“这样，你们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做个记录，留个联系方式，找到人后会及时通知你们。”民警说。

江初越想越气，抿紧唇不发一语。

江初看着窗外模糊的车影人影，闷气倏地消散，变成异样的难受。

车行的速度慢，将近半小时才到达酒店。

江初抿紧唇，粗鲁地将袋子抢回，也不等丛瑜，急冲冲往酒店里走。

想到这，江初愣了神，一时竟想不出答案，心口发慌发乱。

但池南暮并不上车，而是翻上机车，拧下油门，跟在ag车边行驶，护航似的。

有那么一瞬，江初慌了神，差点就被这张脸迷惑。

出所时，池南暮单手提着两袋驱蚊膏和药，不知从哪弄来一瓶矿泉水，沉默地递过来，江初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正巧，一辆黑色的ag疾驰而来，车型一致，车牌不同，停在江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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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池南暮刚喊出声，就被江初斜眼一瞪，只好中途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