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等我回来。”

“我也要喝。”裴玄铭眼巴巴的道。

夜色浓郁，巷道幽长。

人群越发嘈杂起来，裴玄铭将兜帽拉低，逆着人流走，不多时就拐进了一条暗巷里。

裴玄铭先是将周遭地形全数摸了一遍，在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紧接着换了一身更不起眼些的打扮，沿着小巷逛悠起来。

“是你刚才先亲我的！”

裴玄铭愣住了，他怔怔的去看谢烨的眼睛。

“是不是存心要置裴玄铭于死地，你明知道此只能单枪匹马——”

只见那人抬眼朝他轻轻一弯，眼神狡黠而灵动，带着点一闪而过的得意。

裴玄铭捞起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一扛，放回床上。

仿佛十年前武林大会上那个肆意而锋芒的美貌少年穿过层层光影和数年恩怨交错，再次回到了裴玄铭的身边。

谢烨瞅他一眼，连忙将剩下的糖水一齐倒进了嘴里。

不料裴玄铭一拉他的手腕，无赖道：“可我还没吃上那糖水呢。”

谢烨好整以暇的看着此人，看他又打算干什么。

“好吧，那你夜里再探一探鬼市，我是不行了，我要回客栈休息。”谢烨说着就要原路返回。

“我付的钱。”

裴玄铭不明所以，但还是凑近了做出倾听的姿势，不料下一刻就被人拽着衣领低下头，谢烨借着他身形的阴影，挡住周围人的视线，仰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找到贺锋镝所说的那草就回去，我打算今晚去鬼市上找点线索。”裴玄铭道：“光天化日之下，这种东西显然不会自己跑到我们面前。”

……

百感交集，裴玄铭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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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铭拽着他的手腕，将他一扯：“缺。”

他从巷尾穿了出去，迎面一阵被烧焦了似的肉味，混杂在各式各样的香料里，裴玄铭刚从第二道转角探出身，一道铜锣鼓的声响险些震碎了他的耳膜。

“那你再买一罐去啊，裴将军缺这点银子？”

“是！”

“还行。”谢烨用小勺专注的搅着碗中的糖水和果丁。

谢烨将碗勺放到一边，朝裴玄铭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客栈，裴玄铭果然不曾食言，一关门就将人从后边擒住腰身，抵在门板上彻彻底底的吃了一遍“糖水”。

“不给。”

裴明姝冷静下来，心烦意乱的回身靠在案上，思忖半晌之后，命令道：“裴玄铭回来之前，我是没有权力弄死他，拖他下去，打二十大板。”

裴玄铭步履不紧不慢，镇定自若。

“把王副将喊来，抽调骑兵，派人现在就去北狄边境。”

“再亲一下。”裴玄铭要求道。

“我们在北狄待多长时间？”

敲鼓的是一个披麻衣的老头，目光呆滞，面如枯槁，手里攥一鼓槌，举一办丧仪时用的手鼓，来一个人便敲一下。

谢烨：“？”

为何不早说！”

“我只是才想起来罢了！若我真蓄意谋害，为何今日还要跟你禀告此事！”

谢烨被他吻的双腿发软，脱力靠在门上，恼怒的扬手想给裴玄铭一下，看着他那张和少年时代如出一辙的清冷面容，半晌还是无奈的把手放下了。

谢烨这会儿心情好，便张着五指任由他蹂躏。

他伸手牵过谢烨，默不作声的抓着他宛如暖玉的手把玩了一会儿。

仿若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谢烨随他安排，倒没太多的异议。

裴玄铭站在集市上，侧头望着身旁那个正在慢吞吞吃糖水的年轻人。

“好喝吗？”裴玄铭立在一旁，抱臂问他。

“是！”

贺锋镝被两边按着动弹不得，只能高声咆哮：“绝无可能！”

身后隐约还有人跟了进来，看样子今晚光顾鬼市的不止他一个。

头顶传来几声乌鸦的嘶鸣，巷道的尽头露出一丝黯淡的光线，裴玄铭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再者谢烨本身精力不济，昨夜本就折腾的很，今日一早又被裴玄铭拽出来，烦不胜烦，方才饮了点糖水才恢复过来。

裴玄铭哭笑不得：“你是小朋友吗，这么护食？”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谢烨斥道，回身便走。

谢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口的小巷外，才回身关好窗户，自己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