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111 月上重楼
阿月起笔的样子认真又严肃,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比老太太还像个老太太。
听他提起,楼枫秀这会才想起疼,垂眼一看,肩头纱布已经渗出了血。
吃完整锅粥,楼枫秀出了棚帐,走过后巷,正巧,与一个蒙着帷帽,身上带香的小姐擦肩而过。
“我一个人就能揍哭他,喊你来观战呢?”
楼枫秀受了疼,拧着眉头扭过头,见那姑娘缩着脑袋胆怯的望着自己,仿佛受了伤痛的是她。
闲事的?一点能耐没有,牙白长的啊?踢你会不会咬回去?这么大点就敢逞能”
一定是昨晚顺手相帮,吓跑那个下流男人!所以被救下的小姐,专程写信道谢来了!
要说楼枫秀什么时候最恨自己不认字,那肯定是现在。
说罢转身跑了。
何况这小弟只会浪费大地馈赠。
他愣了愣,木讷伸手,拿过信纸。
楼枫秀更加莫名,感觉接了少女帕子这种东西,就要付出某种起码也得成亲给名分的承诺。
姑娘怯怯生生,挑着棍子,递送一封信来。
一连串问话,一听就想来联姻缘。
手帕香喷喷的,信上也有一股胭脂味。
腹里这点陈年旧疾,楼枫秀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可惜的是,信上小字他不认识,帕子绣字他也不认识。
“你谁?”
姑娘见他的肩头伤口渗血,于心不忍,从袖中取出帕子,借他包扎。
“不要,你有话说话。”
摊主去给人写碑志去了,此时阿月一人守在数摊前,粉粉窝在脚底下在睡觉,而他在帮一位老太太写信。
但楼枫秀结合前后,顿时想明白了。
他揣上帕子,拿着信,耀武扬威走到西街街头,找到了阿月挂职的代写书摊。
片刻后,他端了盆热水,放在案上,取齐伤药,抬头对楼枫秀道“过来。”
姑娘为谢恩情,专程写信兼送帕子,这种事毕生头一遭。
其实单单喝粥很难填饱肚子。
这种颜色,只有阿月做的出来。
什么你家几口人,家里都有谁,种田还是行商,叫啥名字,哪年哪月生人。
阿月收去了案前笔墨,他左右帮不上忙,袖手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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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日清晨,都会给他熬一碗稀烂的糯米粥。
而半熄灭的火堆上头,压着一锅糯米粥。
膝窝肿疼消了一半,不怎么耽误走路,于是他准备出门去找老杜。
“干什么?”
因此,楼枫秀决定自给自足。
阿月没说话,转身走回棚帐。
谁知道姑娘捡了根棍子,追上前,伸出棍子,准确无误捅到他肩上伤口。
楼枫秀自然不认为是在叫自己,走的头也不回。
楼枫秀不明所以,想了片刻,怕是阿月以为他对粉粉说的那番话,是在指桑骂槐。
楼枫秀放下狗子,默默揉了揉后脖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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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掉头,看见了阿月。
反倒是老太太,根本闲不住。
“枫秀,我不会一直这么没用。”阿月说罢,起身吹熄蜡烛。
空气再度沉默下来。
姑娘急了,取了帕子塞到他怀里,匆匆道“对,对不起,你擦,擦伤,还有,昨晚,昨晚的信,你看就是了!”
抓耳挠腮大半天,根本看不懂其中意思。
她盯着阿月喜笑颜开,左问一句,右问一句。
想要解释,揶揄半天,还没等组织好语言,睡意便来的铺天盖地。
“你不肯喊我,是因为我多管闲事?”包扎间隙,阿月问道。
只是仍然挑在棍子上,小心递过来。
楼枫秀深刻反省,觉得身为老大,不能靠小弟养活。
“这点小伤。”楼枫秀在他身前坐下,解开衣裳,露出半个肩头。
那姑娘瓮声瓮气喊了一声什么。
阿月不是大夫,不会做饭,不会生火,常识性的东西一窍不通。
“”
他出门薅了几把野菜,忽然看见野地里掩着炒过了火候,乌漆嘛黑难辨形容的菜色。
字体娟秀,一排一排写了满篇。
“伤口,你不疼么?”
这合情合理,楼枫秀毫不怀疑。
事实证明,背地里嚼人舌根不好,哪怕跟狗也不行。
次日一早,楼枫秀睁眼,阿月跟狗都不在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