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小学，她是班里的佼佼者，但在新的学校，比她优秀的学生大有人在。她没上过什么剑桥补习班，英语很糟，她拼着一股心劲去学习，后来成绩也算靠前，可仍旧没什么朋友。

她捏着笔在受力图上标标画画，脑子时不时冒出班主任的声音。

回到家时，孙兰已经在补觉，下午还要再出一次摊。

“他们是男生，后劲更足一点。”

宋知也一愣，火气上头，一些话就脱口而出：“这和这个没关系吧，他们能选，我也能。”

这话提醒了宋知也现在形象的狼狈，她固执地拒绝：“谢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剩余的时间，宋知也就坐在书桌前写试卷。

她想变得合群，于是开始笨拙地加入班里其他女生的聊天当中，听她们聊动漫、聊假期的国外见闻、聊父母工作、聊家里开什么车、聊穿着打扮。

虚荣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作祟的呢？

虽然文理分科的成绩相似，可宋知也用在物化生上面的精力要更多一些，面对班主任，她本想袒露自己的犹豫和纠结，不过班主任拿着她的成绩单比画道：“……学文也行，你英语好，数学和前几名相比就有点一般，去理科班可能会吃力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的注意力早就转移，等反应过来，“虚荣心”三个字被写在试卷空白处，轻飘飘的灰色字迹，组成了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宋知也在聊天中愈发沉默。

她家里没有电脑，她们说的动漫她听都没听说过；她没有出过国，连省都没有出去过，最远是去隔壁市参加某个亲戚的葬礼；更不认识什么名牌，冬天家里没有暖气，其他学生穿得轻薄漂亮，她臃肿，十根手指肿得像胡萝卜。

庄衍舟像想起什么来一样，连忙抬起胳膊递过来，宋知也才发现他右手上拿着一瓶冰镇的饮料，塑料瓶覆着一层白雾，应该是刚刚出去买的。

本着七分功利两分气性一分虚荣的缘由，宋知也还是选择了理科。还有一周开学，她提前为自己的选择如履薄冰。

烈日仍旧炎炎地爆烤着地面，远处还能看到郁郁蒸蒸的热气。宋知也一口气走出这条街，才打开手中那把陈旧的遮阳伞。

宋知也想，应该是人天生的劣根性。

宋知也有点惊讶：“这个我不要。”

高一下半学期准备分科的时候，宋知也仔细比对了自己的文理科成绩，发现相差无几。但一中向来重理轻文，理科的重本率远远高于文科。填分科表时，班主任老师对前二十名的学生都进行了谈话。

她在上小学的时候，被父母送往乡下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她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弟弟，在外面跟着父母打工。后来为了两个孩子的学业，父母回到荣城，又把宋知也接回身边。

青春期逐渐来临，宋知也的个头也逐渐

庄衍舟有点执着：“你拿着吧，给你买的，我看你出了好多汗。”

一中课程紧，暑假作业更是简单粗暴，假期直接发下来一沓厚厚的试卷，很多都是高二的内容，学校默认学生都会在假期补习。

宋知也扫了一下名次单，提出了疑问：“老师，我前面两个人的数学成绩和我也差不多……”

但对方执意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宋知也只好道谢，又转身匆匆离开。

宋知也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她关上门，抖开袋子，剪去上面的标签，重新套上衣服，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接着出去，蹲在水龙头下面把衣服过了一遍水，下午的阳光毒辣，她将衣服挂在了巷子里空旷的地方，太阳落山之前就能晾干。

班主任隔着闪光的眼镜审视她：“你不能看你前面的同学都是选理，你就跟着盲从，咱还是得实事求是，根据自身情况来，不能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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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也的初中生活很灰暗。在乡下生活的几年使得她同市里的学生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