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哦。”宋回涯恍然大悟发出一声，笑了出来，“呵。”

&esp;&esp;·

&esp;&esp;钱老将前院东西潦草收拾了下，过去拽起躲在角落碎碎念的宋知怯，催促说：“你去收拾一下包袱。天黑后你师父不回来，我带你离开。”

&esp;&esp;宋知怯如遭雷劈，全然忘了先前的恩怨，表情一耷拉，抱着他的大腿哭喊道：“不是吧老头儿！我真的没有要吃你的鸡，我只是抓着它拔了两根毛，逗着它玩而已。你这就要将我赶走了？我师父回来你可怎么向她交代？爷爷我再也不了！”

&esp;&esp;钱老嫌她聒噪，耳朵被吵得生茧，觉得是多此一举，干脆自己进了宋回涯的屋。

&esp;&esp;宋回涯身无长物，来时也不过只带了几件衣服，如今已折叠好摆在床头，此外只有一本卷边的书册，被她随意放在了临窗的桌案上。

&esp;&esp;钱老拿在手中，随意一翻，书页压着中间的折痕，自行翻动到宋回涯刚读过的部分。

&esp;&esp;宋知怯还死死挂在他腿上随他走动，见状伸手想要去抢，无奈个子太过矮小，几次扑空，气急道：“你偷看我师父的东西，等她回来我就告诉她！我师父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esp;&esp;钱老任由她撕咬捶打，入神阅读着上面的记录。

&esp;&esp;“北屠来信催促，说要独自打上断雁山。那老头是不是练了什么邪功，居然担心自己会比我短命？总不是在担心我会死在无名涯吧？”

&esp;&esp;“杀过胡明深父子，我若有命，先西行断雁，杀叶氏，灭其宗门。若当真中道而止，只能请梁洗来相助北屠。”

&esp;&esp;“杀过叶贼，让师弟速来整饬。那破地方，叫北屠说得同鬼蜮一般。”

&esp;&esp;“京师不去，若是有缘，许能在断雁见一面阿勉。不知他如今多高。”

&esp;&esp;“南下，杀谢仲初。”

&esp;&esp;“北行，应约杀高。万险。若是顺道，回不留山。”

&esp;&esp;“师父的玉该是已经修好，十年不曾祭拜，望她不会怪罪。”

&esp;&esp;“……”

&esp;&esp;她当初该是写写停停，几行字用了彻夜的时间，每段话的末尾都沾着几滴意义不明的墨渍。将此后的事情都给安排了妥当。

&esp;&esp;要杀谁，去何处，见何人。只是写得不够清楚。叫如今的宋回涯难以信服。

&esp;&esp;宋知怯见钱老神色凝重，知是要事，不再闹了，站在一旁轻轻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问道：“上面写的什么啊？爷爷？”

&esp;&esp;钱老往后翻了一页，后面便不算正事了，基本是宋回涯用以消遣的胡话。

&esp;&esp;“今日周老怪居然骂我，说我怕是长着四条腿，跑得太快，连他都险些要追不上。还说我太怂，白瞎了一身阎王在世似的凶名，为何见人要跑。合该杀穿回去。

&esp;&esp;“难怪他收不着徒弟，还得靠我，连这浅显道理都不懂。

&esp;&esp;“他们追不上，气急败坏的是他们，我随处可逃，天地广阔自由逍遥，他们只能追在我屁股后面，沿途听闻着我的英勇事迹，气得捶足顿胸，这还不够威风？

&esp;&esp;“我偶然路过，留给断雁山的三封信贴，够叫叶文茂父子坐卧难安。否则无名涯一役，他们怎会龟缩在家，舍得不来？”

&esp;&esp;“今日听见句蠢话。杀得xxx出城时，街旁有百姓夹道相送。谢老贼义正辞严地指责我，说我到底也不过是为虚名奔碌，现下是不是正在沾沾自喜。

&esp;&esp;“开心？哈，称颂我的人有多少，骂我的人就有多少。且所谓敬仰转念既忘，讨厌我的却俱是恨不能将我剥皮拆骨的世仇，我要那些虚名做什么？顶不上二两馒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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