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远。四野辽阔，他们走得慢吞吞。

&esp;&esp;“姜杌，我想你。”他的手，极为温热。夜里凉，孟厌握得很紧，“你呢？你想我吗？”

&esp;&esp;“想。”

&esp;&esp;“很想。”

&esp;&esp;他生于冷寂的搅乱荒，若遇受伤，只能回搅乱荒。坐在冰山之上，任由冰雪盖住自己。

&esp;&esp;彻骨的冷，浸进四肢百骸与每一寸肌肤，直达五脏六腑。冷意会一点点侵蚀意志，他需要时刻不停地逼自己保持清醒。

&esp;&esp;清醒地看清自己被极寒冰封，清醒地经历生不如死的锥心刺骨。

&esp;&esp;此番回去，他想着孟厌，往日痛不可言的折磨，这回有了一点甘之如饴之感。

&esp;&esp;他有了希望。

&esp;&esp;希望快些疗伤，快些回到她身边。

&esp;&esp;孟厌支支吾吾，“姜杌，我考考你。以前我想你的时候，我会做什么？”

&esp;&esp;姜杌费劲想了许久，缓缓给出一个答案，“我们以前没分开过，何来想我之说？”

&esp;&esp;“你个坏妖，又诋毁我的名声。我白日在奈何桥熬孟婆汤，定会与你分开。”

&esp;&esp;“孟厌，你失去的是五年的记忆，不是三十年。”姜杌一想起孟厌在轮回司的所作所为，多有数落，“你完完整整熬出来的孟婆汤，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esp;&esp;“你笨死了。”孟厌停下，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我会想亲你。”

&esp;&esp;近在咫尺，气息可闻。

&esp;&esp;沾染了冬夜冷意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索取她的气息。

&esp;&esp;姜杌双手环着她的腰，随唇舌间的动作，手不自觉地也在收紧。

&esp;&esp;山下的烟花炸开，火光流泻而下，映出仍停留在山腰的影子。

&esp;&esp;他们不舍地分开，不过片刻，又紧紧地相拥。

&esp;&esp;回客栈的路上，孟厌突然问起姜有梅，“我听姜无雪说，你还养了一个梅妖。这回，怎没带他来？”

&esp;&esp;姜杌嘴角一抽，“带他来做什么？他那点修为，连怨妖都打不过。”

&esp;&esp;从搅乱荒出发前，姜有梅蠢蠢欲动，整日背着包袱在他面前晃悠。他没忍住，开口骂了几句。

&esp;&esp;结果，姜有梅负气出走，说要去外面闯出个名堂才回来。

&esp;&esp;等他和姜无雪离开大邺城，正巧撞见姜有梅跟在几个小花妖后面，帮她们拿胭脂付银子。

&esp;&esp;孟厌好奇：“你养的两个妖怪怎么不像你？”

&esp;&esp;姜杌叹口气，“唉，我聪明一世。偏偏他俩，一个太蠢，一个太狠。”

&esp;&esp;孟厌倒有不同的见解，“没准你往日也又蠢又狠，是因我这个主子之故，才变好的。”

&esp;&esp;“你可真会往你脸上贴金。”

&esp;&esp;“你且说说，是不是吧？”

&esp;&esp;前面的人笑笑没有回应，孟厌跑过去牵他的手。

&esp;&esp;吵吵闹闹间，山下灯笼林立，腾空升起的烟花似无数花枝，坠地的一瞬，花瓣飘飘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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