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偷看！

&esp;&esp;陆之奚一推开卧室门就看见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坐下，自觉地给她揉腰。

&esp;&esp;“饿了吗？我做好了午饭。”

&esp;&esp;蒋萤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似乎恢复了平静，才说：“饿了。”

&esp;&esp;随后捂着小腹的位置，说：“但感觉这里还有东西。”

&esp;&esp;陆之奚默默伸手去给她揉肚子，轻声说：“对不起。”

&esp;&esp;“你在为哪件事道歉呢？”

&esp;&esp;“所有所有事情。”陆之奚垂眸看着她。

&esp;&esp;蒋萤没说话。

&esp;&esp;这短暂的沉默令陆之奚胸口发闷，“先吃饭吧。”

&esp;&esp;“我还没洗漱呢。”

&esp;&esp;陆之奚放开了她，又跟着她一起进了洗手间，靠在门边像只看门犬一样等着。

&esp;&esp;蒋萤一边刷牙，一边透过镜子看站在门口的陆之奚，声音含糊：“你心里感觉好受一点儿了吗？”

&esp;&esp;听出她声音里的关切，陆之奚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没有生气吗？”

&esp;&esp;“我没有生气。”蒋萤坦诚地说。

&esp;&esp;她虽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这些年里在念书做研究的过程中见过太多的个案，对人的情绪观察尤为敏锐。更何况，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仍然相当了解陆之奚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

&esp;&esp;她在这段时间有过许多猜测，但还是想听陆之奚亲口说出来。

&esp;&esp;蒋萤将牙刷和被子放回原位，洗了把脸，走到陆之奚面前，“我只是有些意外。这么久以来，你心里一直在怪我吗？”

&esp;&esp;陆之奚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是真的想要责怪你或者对你发泄怒气，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

&esp;&esp;“你只是想要一些安慰。”

&esp;&esp;昨晚，当陆之奚看似平静地向她说起自己的愤怒、怨恨和孤独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写满了想被安慰的委屈。

&esp;&esp;她看得清清楚楚。

&esp;&esp;陆之奚果然不说话了。

&esp;&esp;“抱一抱吧。”

&esp;&esp;她踮起脚，向他展开双臂。

&esp;&esp;陆之奚怔了片刻，随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esp;&esp;强烈的愤怒和空旷的孤独，在此刻都土崩瓦解，变成了酸涩的委屈。

&esp;&esp;“这么多年里，你都没有想起过我。”他说完这句话，眼眶又红了。

&esp;&esp;“谁说的？”蒋萤笑着说。

&esp;&esp;陆之奚一怔，直起身子，“真的吗？”

&esp;&esp;“真的，我想起过你。”她没有隐瞒，但却卖了个关子：“但现在不告诉你，吃完饭再说。”

&esp;&esp;昨晚那场彻底的发泄好像撕开两人之间最后一层隔膜，把那种疏离、客套的气氛终于彻底驱散。

&esp;&esp;他们放松地在餐桌边坐下来，第一次聊起这几年的琐碎之事。

&esp;&esp;蒋萤向他提起自己刚到美国的第一年，因为不适应环境和上课节奏而在期末周的夜里崩溃大哭，还提及第一次在哈佛给学生当助教解答问题，努力装作镇定但心里紧张坏了，生怕自己回答错误被学生质疑的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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