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拽着约定的另外一头绳索。

雪菜

阳光洒进来。

她跑过来，手指搭在胸口上面，哭着喊他的名字，说忧太不要死。

只有这样了吧。

看着他震惊的、不可置信的神色，雪菜犹豫了一会，再次踮起脚，轻轻舔舔他的嘴巴。

“杰来了啊。”

分趾鞋踩在木造楼梯上面， 发出有别于瓷砖的声响，脚步声很慢，像是还在踌躇。

“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门被用力敲开。

刀，最尊敬的师长送给他的武器，怎么会插进最喜欢的人的身体里。

害怕吗……

风吹进来。

“什么……”

给她做的粥会把她烫到，让她跑到别人那边去，拼尽全力还是没有办法讨好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抛下。

雪菜根本就不知道忧太现在在问什么东西，她满脑子都是忧太的伤，和插在他胸口的那把刀。

走到二楼， 推开房间的门，看见一扇精美的雕花木窗， 以及一个宽敞的、可供一个人休息的窗台。

“忧太……”

“雪菜，告诉我，你和他接吻了吗？你喜欢他吗？”

他头颅放松地垂下来， 像是睡着了。

为他掉眼泪，看着他，一直一直。

“是的……”

外面很嘈杂。

她在哭。

黄昏沉落。

“或许不太恰当，但是抱歉， 我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汇了。”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样，五条悟收起放松的姿态，低头看向窗外草地上的夕阳， 没有说话。

“什么？”

他把一切都弄脏了。

还不够……

“——坚持。杰用这个词汇形容你迄今为止的人生吗？”

“忧太……不要死……”

五条悟就坐在那里。

要怎么赎罪呢？她根本不需要他。吃饭也好睡觉也好，全部都有另外一个人代劳，那个人还会哄她笑。

门口的人停顿了一下， 轻轻掩上门，在地板上坐下。

“我、我也亲你。”

她想要把刀抽出来，可是手腕被用力攥住，就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那样，少年看着她，用祈求的目光。

伤口在慢慢好转。

这样自然熟稔的语气，让来者感到有些惭愧， 垂下了他的头颅。

他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哭着问：“你和他接吻了吗，雪菜，这是你想要的吗？你喜欢他吗？”

所以要怎么赎罪呢？

“悟最近。”

里香也被暂时压制，好久都不能再出来了。

少女站在狭窄的门口，看着他，脸上的担心还没来得及褪。去，又带上了浓浓的惊诧和恐惧。

被抱住了。

“与其说是‘已经’，不如说早就开始这么想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认为这对悟来说或许是一个残忍的决定。所以从新宿之后，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要被处决的话，果然还是死在悟的手上比较好……这样的话， 会心甘情愿死去的， 不会再变成咒灵回来。这么一想，心脏好像变得没有这么重了。”

“所以？”

“所以我过来投案自首。”

乙骨忧太，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道歉也好弥补也好，那些伤害永永远远没有办法补回来了，永永远远，闭上眼睛，也全部都是她站在面前，鲜血喷洒的场景。

窗台上的男人看过来， 像是刚刚睡醒。

那双孔雀蓝的漂亮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杰已经在想这个了啊。”

少年抽出面前的刀，用力插进自己的胸口。

“……很辛苦吗？”

害怕他是个会把自己关起来自杀的疯子吗？

第一次，她主动抱着自己，眼泪全部黏在胸口，手指慌张地擦着他身上的血，用力所能及的最大效率治疗他。

全部都是血。

自己什么也做不好。

雪菜攥紧手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踮起脚，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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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和汽笛声， 还有孩子们说话的声音。

在选择题里，乙骨忧太，永远不是她会看见的那一个。

鲜血从嘴巴里涌出来，他低下头，缓慢地握紧刀柄。

“不要死……不要忧太死掉……”

“雪菜。”